两人的招式皆是不留余力,又对对方的套路极其了解,于是打得不相上下。
他答应过师父不把事情说山去,但又不想为骆隐风所误会,满腔怒火烧尽了理性,只想着要把眼前的人留下来,于是一招狠似一招,一剑刺去直朝对方的胸口,等他反应过来时,剑尖离骆隐风的心口不过寸余。
叶倾云心里一惊,翻转手腕要将剑尖挑开,不想剑一动不动。
鲜红粘稠的液体沿着剑身滑下来,骆隐风手握住剑身生生将剑停住
「大哥……」骆隐风轻唤了他一声。
叶倾云执剑的手僵硬着,生怕动一动,他手里的血就流得更加肆无忌惮。
「隐风,大哥只要你相信,大哥从未做过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夙叶山庄门脸的事情!
」
骆隐风撇开头,「但是我……不信!
」
闻言,叶倾云只觉胸口一闷,握着剑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隐风,大哥做什么要骗你?
「大哥,你今日执意不肯让隐风走,那隐风只好这么做了。
」
骆隐风握住剑身的手微微用力,一股内力被灌到剑上,然后「铮」地一声,叶倾云手里那柄剑剑身折成几段,而他自己也被那股内力的劲道震退了好几步。
「隐风你……」一张嘴血星喷溅,他抬头只看见骆隐风冷冷站在自己面前,面色沉静,顿时心底一片寒凉。
隐风,大哥究竟做错了什么?
骆隐风看看他,然后低头看自己手里的剑,抬起手,叶倾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便眼睁睁地看着骆隐风振臂一挥,利刃破空,然后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刺入身后的廊柱上。
「倾云大哥,夙叶山庄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带走,从此以后夙叶山庄也再没有骆隐风这个人!
」
「隐风!
」
待到叶倾云反应过来,那个人已转身离去,提起轻功几个掠身便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大哥,行有行规,道有道义,望你这个两淮船王当得问心无愧!
」
四周复又回归静谧,唯有那温醇的声音依然回荡。
他受了内伤心知是追不上他,便有些颓然地低下头,看向手里的断剑。
曾经成双的剑,一把毁,一把弃,兄弟两人也同这两柄剑,再也不能回到过去。
遥想月前,还戏剑江上,飒爽不羁,只数月后,物是人非……物是……
人非。
夜深露重,湿了袍裾,叶倾云将远游的神思收了回来,看看手里那柄长久以来没有人使用而重染上岁月斑驳的剑,轻叹了一口气。
骆隐风一走六年毫无音讯,江湖上也不见他的消息,派出去的人几经周折才打探到,骆隐风从夙叶山庄离开后便一直跟在淮王身边,后来又被淮王送进宫中当了御前侍卫。
叶倾云恨官府,因为曾经的包庇和私欲差点惨害了骆家,甚至间接害得兄弟失和,但是骆隐风却是走上了这条路,这是叶倾云没有想到的也是他始终无法理解的地方,明明官府将他们家害成这样,为什么他还要投奔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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