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及伸手去触碰,就听见赢秋忽然开口“不要碰它。”
于是她刚刚伸出的手,就僵在了半空。
她收回手,向赢秋桌上摆着的几本教材时,神色微动,又开口,“你是还想复学吗”
赢秋正在摸盲文的手一顿,她并不想理会她。
“可你的眼睛又不见,要这些教材有什么用”
赢画一时嘴快,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于是她又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
她还在想着尽力弥补刚刚的话头,“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或许你应该考虑得更实际一些。”
越说,赢画就越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这些话,都不是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于是她站在那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有一颗阴暗的种子早已经在幼年时埋下,当她的父母常拿赢秋的好成绩跟她做对比,当她的父亲怒气冲冲地撕掉她刚刚及格的考卷的那时候起,她对赢秋的情感中,就已经夹杂了一种尖锐的情绪。
着赢秋因为眼睛受伤而错失了上大学的机会,她发现自己考的学校虽然不如赢秋,但在某种程度上,在那些难言的愧疚背后,竟然也有一种隐秘的,终于将赢秋比下去的快慰。
因为从赢秋眼睛受伤后的那时候起,再也没有人在她的耳边唠叨着,说她不如赢秋的话。
“我要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赢秋终于开口说话,“这些都跟你没关系。”
她或许也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拿怎样的态度来对待赢画,但本能的抗拒驱使着她,让她没有办法再听赢画说些什么。
赢画立在那儿,什么想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此刻,她又想起自己这一年多来内心饱受煎熬,她忽然又急于摆脱这种无休止的愧疚,“赢秋,那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可是,”
她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矛盾的神情,“我真的,我那个时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我不是有心的,我没想过会害你的眼睛成现在这样”
赢秋捏着手里那本的边角,“你说这些,是想听我说一句原谅你,然后你就能心安理得的原谅你自己,是吗”
她的话如此直白又尖锐,刺在赢画的心头,令她一时脸色稍变。
明明有许多的话想要说,可当她着赢秋的侧脸,好像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都没有丝毫的温度,于是她抿紧嘴唇,一声不吭地转身出去了。
“小秋,我出去买点肉,晚上给你做红烧肉吃,你要是有事,你就叫赢画,让她帮你。”
下午的时候,严红玲站在赢秋的房门口说了一句,然后就提着菜篮子走到堂屋里。
见赢画躺在沙发上电视,她就皱起眉,“小画,等会儿饮水机的水开了,你就去帮小秋倒杯水,还有桌上的消炎药,你也要给她吃,好好照顾她,知道了吗”
“知道了。”
赢画答得漫不经心,连都没有严红玲一眼。
等饮水机的水烧开之后,赢画一边在手机上的微信消息,一边接水,她也没太在意究竟烫还是不烫,直接抓了桌上的消炎药,走到赢秋的房间里。
也许是见赢秋午睡起来后自己穿衣服又穿反了,她忍不住笑了一声,但紧接着她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就走过去,把那杯水递到她的面前,“赢秋,吃药。”
在赢秋接过她手里的药片时,她着赢秋手里的盲文,又不由道“你学盲文,是还想回学校吗”
“可是大学课程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你又怎么能跟健全的人一样,跟上他们的学习进度呢”
赢秋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总要纠结在她到底复学还是不复学的这件事上,她也听不惯她这些话,于是她攥紧手里的药片,“出去。”
“赢秋”
赢画皱起眉。
“我让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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