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确实开过口。
那个大雨磅礴的夜里,她走投无路,分明和他说了,皑皑就是他们的孩子。
是他,不肯认她。
所以后来种种,是堵着气
阴差阳错,他又把她送去了上党郡,交换他至亲表妹。
这回,估计她更气了。
但是孩子在这,他认出来了,他会好好认错。
她从来都是纵他宠他厚他的,不会舍得真的离开他他想,他们还有很多好时光。
贺兰泽一口接一口进着一盏小天酥,不知怎么就呛到了。
还呛到有些厉害。
司膳跪首,连道可是味道不对侍者上前,给他奉水更衣。
他缓神舒了口气,摆摆手,示意司膳起身,吩咐再盛一盏便罢。
更衣出来,只静心用下,再进汤药。
薛灵枢尤觉这一晌午面前人都不对劲,直到这会见人将药、食皆用下,再把脉搏,遂稍稍安心。
两人一道出的屋。
外头晴空万里,芳草萋萋,漫天云霞倒映在他如水的眸光中,他似见她的模样。
笑意更深了些。
她在上党郡左右是姐弟团聚,总也是舒心的。
那是他嫡亲的手足,他们自幼要好。
在长安的那些年,她胞弟对她的顾甚至比他父亲还严。
谢岚山知晓他身份后,便也不敢阻拦她一次次前往谢园的探望,与他的相处。
反而是谢琼瑛,时不时踩点来接她,唯恐他让她晚归,坏了她名声。
想起谢琼瑛,贺兰泽不由想霍律带回的信息。
却也实在想不通为何他要骗他皑皑的出声年月。
思来想去,唯有一处,大抵是谢琼琚特意叮嘱,怕他知道了,回去救她们,再入险境
彼时好意,不想日后成了他误会她的由头。
贺兰泽轻叹了声。
眼就要到达议事堂,他望着长案上的沙盘图,两侧的文武属臣,心中不由起了一个念头。
或许这一战并没有原本预料的那样艰难。
谢氏族灭,谢琼瑛所要不过是恢复家族声望。
而自己的妻子是谢家女,自也是他该做的。
这对抗之兵,或许可以成合兵之势。
“你到底所遇何事”
薛灵枢就要拐道回自个院子,见这人神色变化几何,不由好奇道。
贺兰泽回神顿足,面上笑意又起,目光扫过他身畔领着药箱的童子,温声道,花药来了,你当真能续好孤的左手他忍不住摸了摸多年无力的臂膀,有些期盼道,是不是能恢复如初
“也不必,不能弯弓降马也无妨,就”
他想了一会,面上竟慢慢燃起两分红晕,嗓音中满是年少时的痴迷和眷恋,就、只要能抱她就成。
他们,已经有太多年,没有好好拥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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