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兆林双手一摊:“这么大一艘鬼福船沉在那儿,那是出港的主水道上。
小船还好说,那些大号商船万一又卡住一艘,那对后续进出港的延误就不止两三个月了。
到时候我们潘县令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邓杰道:“你急什么?我们的福船马上就载满水兵和铳炮往里开,要是卡在那里,我用我项上人头负责!”
“啊?”
黎兆林差点吓得摔一跤。
卢仲远其实心里也吓一跳,心想邓杰这小子也太莽了,真要再让一艘水师大福船卡在那里,自己是真要收拾收拾准备去北疆赎罪了。
不过,这么莽的事情,料邓杰也不敢自作主张,现在秦剑不在卫署,肯定是他到月港去了,秦剑办事有谱,应该是能过的。
卢仲远心里这样想,手上却赶紧搀扶起了县城黎兆林。
口中道:“黎县丞莫慌,本卫做事有分寸。
要不你回去,把潘县令找来,我们一同到月港看现场情况再定?”
掐在此时,卫署外头又有飞马来报。
“报,本卫指挥同知秦剑已经亲自驾大号福船满载兵士铳炮成功入港,月港可通行无碍。
同知另着我等于沉船四周打捞散落物件,倭寇死尸等物。
得一赤膊男尸,现已装入骡车,稍后即到。”
话音一落,邓杰和黎兆林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邓杰甚至开心的要留县丞黎兆林喝酒。
卢仲远倒是心有疑惑,死了一个赤膊的男人?是谁,那天在船舱中偷袭老张,老梅的那个人吗?
靖海卫的军士下手很黑,把骡子屁股都抽肿了,骡车跑得飞快。
不一会儿便也回到了卫署门前。
等骡车到了跟前,卢仲远等人走出卫署查看,骡车上堆着一些竹筐,里面装着水兵潜下水去捞出来的各色物什。
几个筐子后面躺着一个人,这人上身赤裸,下身穿着普通的深色裤子。
尸身后背有烧烫痕迹,咽喉处被人一刀抹了脖子,干净利落。
卢仲远一看就觉有异常。
这人,怎么穿着官兵的靴子?
于是便命左右兵丁上前把尸体搬出骡车摆到地上。
这时,卫署衙门边站岗的两名士卒上前来搬尸体,却突然惊呼道:“这不是黄三吗?这是鸟铳丙队的黄三啊,是咱们卫所的人,怎么成倭寇了?”
卢仲远心念急转,不断回忆,鸟铳丙队,昨日早上,他带去月港的兵马里似乎就有鸟铳丙队。
“不好!
昨日跟我上船的兵卒都安置在哪里?”
卢仲远猛地转向邓杰,急急问到。
邓杰道:“你说要找两间干净营房安置,还不让人接触,我心想倒不如安置在北面两座望楼处。
那里我们前两月刚整修过,也没怎么用,干净而且四面有砖石围墙,就让他们待在那儿了。”
卢仲远又问:“都安置妥当了吗?中间他们去过别的地方吗?”
邓杰道:“这你放心,回营时我都让他们在望楼下吃喝,全程我都亲自看着。
又给安排了床铺席子,留了水给他们洗漱,才关上大门。
正好刚才又让伙房给送酒饭进去了。”
卢仲远立刻转身跑去,边跑边喊:“拿上昨天所有和我去了月港的官兵的籍册,马上!
然后跟我到北望楼!”
邓杰和卢仲远默契十足,知道必有大事,他立刻跑回卫署衙,召集当值经历两人,两名经历立刻把昨日当值战备的官兵籍册找了出来,急忙追赶卢仲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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