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忙正了正心神,道。
看谢大人这意思,分明是不想谢少夫
人吃苦,这世上像谢大人这样又出色,又疼爱妻子的人着实是少见了。
而且谢大人本来就还会医术,却还来请教他,这不是将谢少夫人放在眼里是什么。
谢凌轻轻揉了揉额头,道:“那就多谢郎中了。”
郎中临走前不由地安慰一句:“谢大人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其实谢大人也不必太过忧心,这女子生产,顺其自然便好。”
谢凌轻“嗯”
了一声,他将手负在身后,气度沉稳内敛。
但他目光缥缈,不知在想些什么。
昭宁五年冬日,凌州一带生了疾疫,闹得人心惶惶。
消息由凌州官员一路快马加鞭传回京城,到圣上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谢凌像往常一样给妻子讲故事,门外有人敲了敲门——
“大人,圣上身边的单公公过来了。”
谢凌跟秦若对视一眼,秦若面容婉约,轻轻推了推他:“夫君快过去吧。”
这位单公公是圣上身边的人,这个时候过来定是有什么事情。
谢凌起身下了榻,随意而温柔的替妻子拢好衣裳,吩咐婢女:“我先过去,你们好生伺候少夫人。”
珠儿带头向谢凌福了福身:“是,大人。”
谢凌面色平静,趁着月色出了正房,秦若神情有些凝重,显然是在担忧。
想着少夫人还怀有身孕,珠儿赶忙规劝道:“大人行事一向有分寸,少夫人不必太过担心。”
这个节骨眼上,秦若是真的不能放下心,她轻轻蹙了蹙眉:“也不知道因为是什么事,你派一个人在门口守着,要是夫君回来了,就让他告诉我。”
珠儿一点头,撒起腿就往外跑:“奴婢这就去。”
单公公慌里慌张的来,慌里慌张的引谢凌去皇宫,路上也没来得及告诉谢凌究竟是生了什么事。
只是谢凌观人入微,即便对方不说,他也能猜到定是朝廷出了什么事,他薄唇微抿,温润雍容的进了御书房,彼时一众大臣已经在御书房等着了,看谢凌进来如同看到了救星,谢凌眼不斜视,直接朝圣上见礼:微臣参见圣上。”
“谢爱卿请起。”
这大晚上的知道这种事情,圣上脸色也非常难看,他向言官使了个眼色:“将奏章给谢爱卿看看。”
言官恭恭敬敬的将奏章呈上去,谢凌一目十行,看完之后波澜不惊的道:“圣上,微臣略懂些医术,微臣自愿前往凌州,助凌州百姓度过难关。”
圣上当然知道谢凌的医术是很高明的,甚至胜过这御药房的御医,但是谢凌是谢国公府长房唯一的嫡脉,他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圣上如何跟谢国公府交代,再加上他夫人已经怀有身孕六个多月了,这一来一回,肯定是赶不上孩子出生了。
圣上没有立刻表意见。
大臣最是揣摩圣上的意思,见他没有开口便知他是不想让谢大人过去的,急忙道:“圣上,谢大人在内阁身居要职,每日都有公务要处理,他要是去了凌州,这内阁怕是要乱成一盘沙,不如还是换个人吧。”
圣上看向姓李的礼部侍郎:“那李爱卿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正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沈岸突然开口:“陛下,微臣沈岸自愿前往,微臣食朝堂之禄,当为朝廷分忧。”
圣上眼睛稍稍亮了亮,他怎么忘了沈岸,许是因为出生前江州沈家的缘故,沈岸的才能与谋略也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要是他愿意前往,是最好不过了。
沈岸是妻子的兄长,要是他去了,妻子免不得担心。
谢凌仪态儒雅温和,继续道:“陛下,内阁事务微臣可以交给尤次辅督查,这凌州,还是微臣去比较合适。”
圣上却有了自己的主意,朗声道:“虽说官员快马加鞭来报,但凌州一带的疾疫并未得到控制,要是传到京城来,那后果不堪设想,朕觉得爱卿还是留在京城比较好。
另外,谢爱卿识医术,可以与御药房的御医一起研制疾疫的解毒方子,帮凌州百姓早日度过此劫。”
谢凌轻轻皱了皱眉,良久,应道:“是,陛下。”
圣上非常满意,便又将目光放到了沈岸身上,沉声道:“沈爱卿,那就由你带人前往凌州,朕赐尚方宝剑于你,要是当地官员不愿听从你的命令,你可以使用这把剑,见此剑如同见朕。
另外,你将太医院那几个医术高明的太医一起带去,早点找到控制疾疫的最佳方法,要是沈爱卿能解决此次凌州之患,朕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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