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正勉为其难的定睛细看,只见县丞黎兆林脸上,脖子,胸口,血肉模糊,部分地方可见白骨,然而他双眼浑浊,口涎流淌,张牙舞爪,状若疯熊罴扑人那般。
潘正惊呼:“这,黎县丞他,他,他,他”
结巴了好一会儿,才把话接着说出来:“黎县丞他,他这是得了什么病了?”
卢仲远叹了口气:“得病,中毒?我也不知道,总之是把那鬼船送到月港的人干的。
而且如果被他们这样的人咬上一口,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咬的多,就变得快!
所以大人,您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把仵作都带来了吗?”
回到卫署衙外面的校场,四名仵作在资格最老的仵作老罗安的带领下,开始验尸。
最先被验看的,就是冲入北望楼东塔楼之后,第一个被扑倒咬死的藤牌兵。
他几乎被咬到肠穿肚烂,没想到一会儿之后竟然可以再度爬起,如疯兽般撕咬旁人。
这样的人,当时爬起来真的还活着吗?
潘正带来的四个仵作连带四个学徒一共八人,资历最老的就是罗安。
罗安今年已经六十五岁,在月港和海澄县,从学徒时算起,足足做了五十年仵作。
真可谓是见多识广了,五湖四海,乃至西洋天方的死尸都曾经见过。
此时由他主导,验看第一具死尸。
麻布一掀开,一股浓重的腐尸味道冲鼻而来。
旁边一名仵作立刻道:“这人死了约莫十几天了,只是,不知为何腐肉上还有新鲜血液痕迹。”
罗安却不置可否,戴好麻布手套,取来镊子,刀具,破开腐烂的尸体表皮,直入肌体。
又详细抚摸查看这具死尸胸部腹部的残破痕迹。
最后看了看被卢仲远一刀斩断的脖颈缺口。
罗安看完,沉吟半晌,仍不作声。
身边其他三个仵作和学徒们也都焦急的看着他。
潘正按耐不住了,问道:“老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安脸皱得像枯木一样,在摇曳火把光照下倒有点像那些活死人。
县令问,他不得不开口:“回大人的话,这位兵士尸体,表皮腐烂胀,散恶臭,似乎是已死多日。
但切开表皮两寸之后,肌肉仍有弹性,鲜红血液与黑血并存,还有一种,似乎并非人血,粘稠腥臭,也许是病变或中毒导致。”
罗安又对自己的学徒道:“来,把灯凑近,我们再看脖子处的刀口。”
卢仲远也命士卒将几支火把凑近。
罗安指着这具死尸的脖子处道:“脖颈处有刀伤,应是被钢刀利刃以极强力道一刀斩断。
此处脖子表皮也已经开始腐烂臭,然而内外有别,一寸之后,刀口蜷曲收缩,有明显变化。
照此看来,外面一寸是腐烂死尸的刀创口,而一寸之内则是活人肉体受刀创。”
罗安道:“老夫身位仵作五十年,从未见过此等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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