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将冥纸分成五份,嘴里念叨着祈语,请求祖先保佑我顺利考上大学。
我想起那个漫长的梦,问父亲:哪个是外婆的?
父亲说:你外婆有他儿子给他烧,这里没有。
我从五堆冥纸里稍稍抽出一些,另起一堆,默念着这是烧给外婆的。
不管梦是真的假的,外婆既然托梦给我了,那就有可能是真的,尽管冥纸少得可怜,我希望能尽绵薄之力让外婆早日生,减轻痛苦。
高三的最后一学期了,大年初六我就开学去学校了。
我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包裹的纱布还占了些许血迹,闺蜜不小心看到了,我才扒开血布给她看,云淡风轻地说:前两天和我妈吵架了,我割腕了。
她惊呼:伤口好恐怖啊。
好危险啊,何欢,这么大的伤口不去医院会不会感染啊?你以后千万别再做这种事了。
她又心疼我,又不忍责备我。
拿出她母亲给她准备的红汞给我涂抹消毒。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我的眼泪刷的就滑落下来。
我的父母会心疼吗?
割腕之前,我曾多次想象过这样的场景。
我在医院被抢救过来,父母大姐都在我的床前,父亲满眼心疼,却不忍责备。
母亲眼泪汪汪,说:何欢,妈错了。
妈以后再也不骂你了,妈希望你好好的。
太渺茫了。
多半情况下,还是一通指责:你看看你,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作死浪费了我多少钱!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祸害?
如若现在这样,还不到需要被抢救的程度,只会骂得更狠,还要上手殴打,企图将我打服,打怕,打到再也不敢誓死违抗。
如何才能得到他们真心的忏悔呢?
恐怕只能是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就会吗?
我不知道。
恶语万箭又在我耳边回想。
我回想着衣帽官人给我说的话,这就是我的人生课题。
也许现在的命就是我上辈子投胎选的,人间真的好苦啊,我的魂魄都快支撑不住了,就像梦里被万箭穿心后魂魄飘于空中碎裂一样,我即将要魂飞魄散了。
高考在即,我的状态越来越差。
家里所有人都以为我能考上很好的大学,尤其是我的父亲。
一次模拟考我把全班排名第三的成绩拿给他时,他说:我相信你最起码能上合工大。
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酸楚,这次考试是我和重点班一个男生合作作弊考出来的成绩。
可是父亲还傻傻的以为我还是曾经优秀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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