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事情生了,一只枯瘦无肉、戴着硕大宝石戒指的手从中伸出,将她的臂膀死死攥住。
阿豸达哈栖中央头颅停止了冲撞与撕咬,转而喷吐起紫色烟雾来,莫伽当其冲,全身尽染。
当她从烟雾里冲出时,瞳孔早已变为紫色。
徐盛婴跑来搀扶她,却被她一脚踢中胸口,随后将兽牙展开,招招皆是死手。
徐盛婴就势滚到一边,撕下袍服一角,将口鼻紧紧系住。
他对莫空和符寿安高声叫道:“这喷的是‘爱别离苦’,需得小心!”
符寿安隐约想到,飘沙文书中似乎记载过这种毒物,人若中毒,将把第一个遇到的异性当作爱人,痴恋无极,因爱生苦,因苦生恨,进而杀死爱人、吃掉爱人……
她抽出飘沙匕,向那只紧攥自己的枯手削去。
刀锋所至,迸出铿锵之声,这精钢匕居然伤不了它半分。
她看见在莫伽的进逼之下,徐盛婴已无力招架,二人正要被嘤啼童子所化的那颗头颅吞下……
莫空的后背也被千线叟丝所伤,体力不支,跌倒在地。
符寿安心知情势已极其危急,若不当机立断,必无一人能活着出来。
她将一支断箭咬在口中,心中咚咚作响,打算一但把自己右臂砍下,左手立即捻起法诀,召唤火焰将伤口烧结了……
谁知千线叟迅疾而来,口中吐出白色缠丝,将符寿安团团缠缚,犹如蚕茧,那只枯手便也松开了。
她只觉得整个世界在迅坍塌,一种异香袭来,令她头脑昏沉……
恍惚之间,她仿佛回到了童年,那个和父母在乳海御园泛舟的日子。
阳光明媚,春风和煦,父皇风流秀挺,母妃笑靥如花,难道后续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吗?
符寿安感到好生庆幸,她扑进安延那的怀抱,想向母亲大哭一场。
可母亲的身体为何如此瘦削、竟无人形?她的眼眶中唯余两个空洞,滴淌着血。
她转身一望,乳海中已泛滥起滔天大浪,父皇早已登上一艘巨大龙船,只剩下母女二人在一叶扁舟上颠簸起伏。
不,连扁舟都没有,她与母亲所在的,恰是那囚禁母亲多年,将母亲作为“人彘”
的巨瓮!
许贵妃巨大的头颅从水中升起,青面獠牙,伸出那遮天蔽日的大手来,将瓮拍翻。
“你母妃变成这样,都是你不祥!”
“你根本就不该出生。”
这响彻天地的怒号,既像来自许贵妃,又像从父皇口中说出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被甩在岸上,雾气弥漫,腥臭湿冷,一条泥泞之路通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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