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伸手摸了摸身侧的嫩芽。
“算我厉害。”
坐在树枝上摇晃着双腿的许归对着自己说。
随后那慢半拍的笑容才浮现在脸上，和春日清凉的晚风打了个招呼。
似乎没察觉到树梢上嫩绿的枝丫皆蜷缩在一起，瑟瑟抖了半天。
倒是被远处同样没什么睡眠的裴无歇从窗中捕捉到了镜头。
那双狭长的眼在深夜中轻弯了下。
翌日，许归正埋着头，认认真真地吃着面前的午饭，随后一阴影在身前落下。
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视线，许归还未来得及将口中的食物咽下，抬眼便看向正对着自己的裴无歇。
脸颊鼓囊囊的，似乎是塞了一大口好吃的，将那张原本瘦尖的小脸撑得圆润了些。
然后咕咚一下，尽数咽了下去。
“裴老师好。”
……裴无歇神色空白了下。
许归礼貌的。
那一大口食物，幸好没有被噎到。
而且这称呼，一下子有些不太适应。
一丝奇怪的念头浮了上来，总觉得有些耳熟。
像是曾经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许归见人许久不说话，一时不知道裴无歇怎么了。
等再度开口问，顿了半晌的裴无歇这才又弯起唇角笑，“怎的突然唤了称呼？”
这句裴老师喊得，少年音色的尾音还带着些上扬，那双圆眼也总是十分认真地望着眼前人，听起来教人莫名觉得乖巧又可爱。
“禾青说，大家都是这么称呼你的。”
要多多学习身边的人类，这样不会让别人觉得奇怪，才能伪装的更像。
原本是想来关心一下许归同学，昨夜和姜原出行回来的晚，是不是被骗得多饮了几口酒，这才深夜无眠、躲到树上吹晚风；又想着是不是人在委托上遇到了什么麻烦，有什么苦恼无解的心事，这才到食堂来找人。
哪想到被这么一打岔，竟忘了最初的打算，倒是陪着许归安安静静地吃了顿午饭。
许归的吃相不差，但是和那种斯文的吃法，还是不太一样。
裴无歇不怎么进食人界的食物，只是身在食堂为了掩些耳目，进食了少许才放下汤匙，举手投足间都是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样。
而剩下的时间视线都落在许归身上。
看了一会儿，眉头就不自觉稍稍挑起了一些。
许归吃饭，不说狼吞虎咽大快朵颐，看起来倒也算得上赏心悦目，就是那吃法，仿佛能勾起人十分食欲一般，连食堂里不算好吃的饭菜此时看着都变得美味起来。
巴掌大的小汉堡，被许归一口咬下去一大半。
原本许归就脸小嘴也小，却能张大嘴巴一口咬下去，总觉得若不是他还注意了一下身旁有人，怕不是可以一口吃下去一个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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