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京墨将家里的银钱搜刮了个干净,又拿了自家母亲手腕上的两个镯子,估摸着数额差不多了,才火急火燎地朝着京兆府衙而去。
等他走远,老夫人立刻沉下脸,冲着阮氏训斥道:
“你生不出儿子,竟连女儿也教养不好吗?竟教出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本该是顾家齐心协力的时候,居然跑去通风报信?”
先前汀兰苑的事情,早有丫鬟来跟老夫人禀告了,因此她很清楚。
虽说沈忆舒提前做了准备,就算没有人通风报信,顾京墨也拿不到东西,但顾诗韵刚才的行为,还是触怒了她:
“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从小就顶撞长辈,一点也不讨喜,如今大了越发地不着调了!”
顾诗韵是二房嫡女,从小受严肃正直的父亲和知书达理的母亲影响,养成了一副刚正平直的性子,恩怨分明,丁是丁、卯是卯。
也正因如此,她从小没少指出长辈们言行举止中的不合理之处,这行为在老夫人她们这些长辈看来,就是一身反骨、只会顶撞。
因此,同样是孙女,同样是嫡女,二房顾诗韵便不如大房顾玥娇讨喜。
阮氏听老夫人训斥自己的女儿,爱女心切的她不由得上前辩驳:
“母亲,诗韵性子直,她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您何必如此苛责她?”
“我苛责她?我还没说你呢,阮氏!”
老夫人当即调转矛头,“你生不出儿子,让老二没有嫡子也就罢了,连二房这两个女儿也教不好,一个伶牙俐齿,从小就抬杠,一个面无表情,活像个木头!
你这样既不能生、也不会养的媳妇,合该叫老二休了你!”
顾诗韵一听老夫人这么说自己的母亲,当即就忍不住了。
她顾不得阮氏阻拦,上前一步,铿锵有力问道:
“祖母指责我吃里扒外,那么我请问祖母,究竟谁是里、谁是外?”
“大嫂是外人吗?她是坐着花轿光明正大嫁进来的!
若她是外人,那祖母您算什么?大伯母和三婶又算什么?”
“你们一个个,道貌岸然,需要大嫂的时候,就说她是顾家人,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需要她了,就说她是外人,上不得台面。
合着好赖话都被你们说了,是里是外,全凭你们一张嘴呗?”
“还有,我母亲再不会教孩子,也不会把我跟清荷教的跟顾玥娇一样,刁钻任性,闯出如此塌天大祸,还要拉着全家给她收拾烂摊子!”
老夫人没想到,顾诗韵这从小到大爱顶撞的性子丝毫没改,自己说一句,她能说十句反驳,一时间不由得怒从中来。
她站起身,毫不犹豫给了顾诗韵一巴掌:
“你忤逆不孝,居然敢这样顶撞长辈!
禁足,抄写女德女戒百遍,不抄完不许出来!”
老夫人这一巴掌,可丝毫没有留情。
顾诗韵的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原本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个巴掌印,就连嘴角都渗出了血迹,她盯着老夫人,冷笑:
“你也就会用孝道来压我了,毕竟你做的事情,桩桩件件,哪里有个长辈的样子?”
提议给孙媳妇下毒,默认孙子抢夺孙媳的嫁妆,分明身上没有任何诰命,却在府中摆着老封君的谱,听着小辈们吹嘘的奉承话,还真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着实可笑!
老夫人怒视着阮氏,说道:
“把二房两个丫头带回去,好生管教,若是下次还是如此,别怪我动家法!”
“从今天起,你也不必出来了,以后你们二房在自己院子里开火,吃的用的你们自己负责,便是饿死,也不要来我这里求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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