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宗皇帝扬眉道,“他是不是还送了你许多东西来皆是些在江南带不足为奇的糊弄人小玩意儿还巴巴的送到宫里来朕让他下江南是让他过去办案子的,他倒是也不知道心里都在念叨些什么呢”
“陛下确定要吃这份没来由的干醋吗”
钟意听得是真真无奈了,摇头叹息道,“不过在承恩侯府时,臣妾曾唤他句表哥罢了再说了,那些东西又何止是臣妾这里有,当年在承恩侯府里的另外三个姊妹那里各自皆是有的用骆世子的话来说,好不好的,也不过是家里的份心意罢了,陛下连这等干醋也要吃”
“他算你哪门子的家人,”
宣宗皇帝听得连连冷哼,侧身过去拦腰抱住钟意,轻轻抚摸着钟意柔软的肚子,喃喃道,“朕和这里边那个才算是你的家人呢”
“是是是,那陛下既都知道了,”
钟意笑着调侃宣宗皇帝道,“怎么还不知给里边这位做个好的榜样来陛下就是这般教孩子的吗”
也不知是赶巧,还是冥冥之,肚子里的孩子当真听到了自己的父母在念叨他,仿佛在应和着钟意的话般,慢慢悠悠地隔着肚皮轻轻的踢了宣宗皇帝脚,这下把这对年轻的父母都弄愣了,两个人稀奇般又静悄悄地盯着肚子等了好半晌,等之后回过神来放弃时,倒是差点就把先前在聊什么都给忘到脑后了。
“既然连阿意你都这般替他说话了,那朕也就只能这么允了他算了,”
宣宗皇帝半靠在美人榻上怔然出神道,“这要是往前翻个四五年,朕可真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最后骆翀云竟会是选了这么条路来。”
“想当初,父皇在位时,时时拿他与朕作比较,还样样都踩着朕来给他抬轿子虽然父皇是个心能偏到嘎吱窝里、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半盲人,但朕也从来不屑于去否认:他骆翀云确实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朕之前也是当真想起用他的,没想到最后他却是选了这样条来。”
“选择外放出去倒也未必是什么坏事呀,”
钟意见宣宗皇帝心似有郁结,忙柔声宽慰他道,“先前外祖父曾与臣妾说:读万卷、行万里路,呆在洛阳闭门造车,未必能有亲自出去接触接触民生得到的效果好如今骆世子是外放了,可等日后他在外面真正历练出来了,再回朝,与陛下您更是如虎添翼啊”
“你这样说,”
虽然知道钟意本心是想安慰自己,但宣宗皇帝听着听着又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是觉得他的打算比朕远原本的考量要好得多么”
钟意难得瞧见宣宗皇帝如此幼稚地非要与人比个高低、上下的模样,抿唇笑着没有作答,而是微微倾过身去,在宣宗皇帝的侧脸上轻轻地亲了下,柔声道:“在臣妾心里,陛下如何都是最厉害的在我心里,斐郎是全天下最最好的。”
“本来就是,治武功,朕自认样样不输于外人。”
宣宗皇帝勾着唇角自得完,也觉得自己今日这番话幼稚得有些过于好笑了,二人目光相对,都不由自主地轻笑了起来。
殿内时盈满了轻松的温馨暖意,钟意孕后期的躁郁心情都瞬时烟消云散了。
“只是这样来,朕原本的计划却是又完完全全被打乱了,”
宣宗皇帝想想又不由叹息道,“朕本来是属意骆翀云能接下林相遗留的门生弟子,领着他们拧成股劲,为之后在江南先行的福船新法效上份力如今骆翀云既退,林相那边的门生弟子便全散成盘沙子,日后想再去挑拣其得力的,也是麻烦”
“还有政知堂那边,冯毅过于守成,江充做事又往往显得太过毛躁,而骆翀云本性细致,只是缺了点能压得住场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这倒是与冯毅贯的老成、江充敢剑走偏锋的孤勇恰能互补朕本还预计着他们三人能在政知堂分庭抗礼、互补缺漏,如今来却是也是朕的厢情愿了。”
“步步来嘛,”
钟意却不觉得宣宗皇帝说的这些都是什么大问题,边轻手轻脚的叠着近来给孩子做的小衣裳,边柔声开解宣宗皇帝道,“陛下如今春秋鼎盛,这些人才将相什么的,皆可以慢慢选着、瞧着,大可不必现在便如何急着去定下来”
“至于江南那边,虽然具体的臣妾都得不大明白,不过听陛下今日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觉得先前派了骆世子过去熟悉情况,如今变法当前,他人却走了如此便是少了分助益的话,那不妨干脆便将骆世子外放到江南的某处水乡去。”
“届时骆世子能亲临变法线,到时候新法有什么利弊得失,他也更能得清清楚楚,陛下再授予与骆世子道可上直达天听的手令来,让他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便可以直接上折子到洛阳来,岂不是两相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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