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沥个自小习武、身手敏捷的武将,怎么可能任由傅敛洢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从自己身上夺了潺水剑去,自然是当机立断地后退三步,错身绕开,皱眉不悦地对傅敛洢低声道:“这事与你没关系,你不要上赶着过来添乱”
赵显站在边上,听得此处,若有似无地冷哼了声。
傅长沥被赵显哼得莫名感觉有些尴尬了起来。
“沥哥儿,不必拦着,让她证,”
反是站在骆清婉身前的两国大长公主幽幽地转回了视线,面无表情地望着傅敛洢道,“你既主动要证,那现在便证吧放心,若是最后证明今日乃是冤屈了你去,我必会让她的亲生女儿下去道与你陪葬的。”
此言出,别说是跪在地上的傅敛洢立时震惊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仰望着两国大长公主,就连傅长沥都时讷讷,瞠目结舌,想要开口劝说点什么,却在迎面对上两国大长公主沉沉的威严目光时,又下意识的低头闭上了嘴去。
被挂在刑具上的骆清婉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了些许。
“不过,用潺水剑倒也免了,代名剑,却也不是拿来给女人自刎用的,”
两国大长公主神色莫测地望了骆清婉眼,又面无表情的补充道,“榕青,按宫里的规矩来吧。”
“是,殿下。”
跟在两国大长公主身后的个四十岁上下的温婉妇人低低地应承声,转过身给身后的几个仆妇使了个眼色,道躬身退了出去。
顷刻后,那妇人在进来时,手上已端了托盘,其上规规矩矩的放了三样东西:匕首,壶酒,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三尺白绫。
那妇人悠然走到瘫坐在地的傅敛洢身前,略弯了弯腰,轻声道:“三姑娘,请选样吧”
傅敛洢的手颤了颤,视线仓皇地在那托盘上滑来滑去,如何也拿不下主意来,又不自觉地抬头去望面沉如水的两国大长公主,见其似心硬如铁,又惴惴不安地向自己另边站着的兄长傅长沥,傅长沥张了张嘴,正欲说什么,被挂在刑具上的骆清婉先忍不住了。
“贵人这意思,竟是打算单单为了诛杀我儿,便连你们自己的子嗣都不放过了吗”
骆清婉竭力仰起脖子,微微冷笑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我与我儿这两条贱命,就能拉上贵人们道也是值了”
“自己的子嗣”
两国大长公主微微笑,神色漠然地望着骆清婉道,“我这双手,不知都曾沾染过多少鲜血了自己的子嗣又如何,此等混淆侯府血脉之事,若是说不清楚,便干脆两个人并除去好了。”
躬身等在傅敛洢身侧的妇人也微微笑,略直起身来,朝着骆清婉的方向意味深长道:“这对公主来说才哪里到哪里啊你怕是不知道,静淑皇后当年是怎么没的吧。”
骆清婉的呼吸骤然粗,额头上渗出细微的冷汗来。
赵显瞧着这对主仆唱和,纵然心里有底,知道两国大长公主其人并无滥杀无辜之心,但也时被如今这骑虎难下的情境弄得心里捏了把汗。
“三姑娘,您若是挑不出来,不如让老奴帮你选个吧”
那妇人见傅敛洢挑挑拣拣大半天,仍是拿捏不定主意,手指略略在托盘上滑过,竟是打算自己直接替傅敛洢选了。
傅敛洢心底慌,榕青的手指在那酒壶上略滑过,赶忙把捡了托盘上的匕首来,颤着嗓子道:“我,我,我选好了”
傅敛洢磨磨蹭蹭地打开了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来比划去,就是如何也下不去手,在场众人的目光皆沉沉地落在她身上,傅敛洢终于承受不住了,把扔开匕首,膝行着跪在地上将两国大长公主蹒跚爬去,揪住两国大长公主的裙角,哀哀地仰着头,涕泗横流道:“外祖母,外祖母您忘了洢儿小时候陪在你身边的日子了吗您忘了您曾经对洢儿的那些好了吗洢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生在侯府、长在侯府,从前是外祖母的外孙女,辈子也都是外祖母的外孙女啊”
“难道如今仅仅只因旁人的三言两语,外祖母便把我们曾经的那些感情都忘了吗这太荒谬了,这太离奇了,我是您的外孙女啊,我真的是您的亲外孙女啊难道您就因为外人几句空口无凭的白话,就要这样就要这样对我吗我是您的洢儿啊”
傅敛洢简直要被两国大长公主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给弄疯了,怕得眼泪鼻涕直往下掉,时间再也顾不得惺惺作态什么了。
“好孩子,”
两国大长公主幽幽地捏住傅敛洢等下巴,面无表情道,“你放心,今日若是当真冤屈了你,外祖母我也必不会叫你白白含冤而去的这毒妇的亲生女儿定会马上下去陪你,黄泉路上,倒也不至于叫你孤孤单单的个人。”
傅敛洢怎可能接受两国大长公主这样毫无意义的“安抚”
,仍是拽着她的裙角拼命摇头,哭得直打嗝地不住喊着外祖母。
两国大长公主见状便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招了招手,示意那名唤“榕青”
的妇人将托盘端来,信手拎起其上的酒壶,捏住傅敛洢的下巴,柔声道:“既你自己下不去手,外祖母我便最后疼惜你这次帮你做了这个了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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