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山下生何事,竺拂弦被竺听澜背回来时,青年奄奄一息,满身伤痕,血水染红了归来的路途。
初春正逢雨季,半晴半阴的天色,如一幅变幻莫测的画卷。
竺听澜现竺拂弦那会,挚爱的兄长身上伤痕斑驳,衣衫脏乱,灿若星辰的灰色眼眸空洞地望着村口的方向,竺听澜不用想也明白过来,他在等她。
五指渐松,手中竹篮砰的一声落地,里头嘱咐摘的草药此时滚落在泥地染上尘埃。
瘟疫纵行的村落空无一人,荒芜贫瘠,许是村民做了亏心事冷静下来后慌张心虚逃离了。
竺拂弦身上的伤痕深浅不一,如同瓷娃娃摔落在地,身上的裂痕永久的留下。
作为医者,何尝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割的,竺听澜每看到一处疤痕,脸色便惨白一分,她盯着竺拂弦的眼眸慢慢靠近,最后倾身帮他阖上。
“阿兄?”
“假的对不对?”
“骗子……你猜到有人看见,故意引开我,竺拂弦你这个骗子!”
女娘撕心裂肺的声音回响在周遭,划破天际,痛彻心扉。
视角转到现在,竺听澜睫羽轻颤,慢慢将竺拂弦从背上放下,这一系列动作做的极为小心。
雨水细如丝线打湿在身上,衣摆上水迹与泥泞交杂,脏污不堪,竺听澜失力般跪坐在地痛哭出声。
单薄的身躯如青竹受力弯折,仿佛下一秒便会承不住极限断裂。
她俯身将竺拂弦抱在怀里。
雨势渐大,哭声被滂沱大雨吞没,只余呜咽。
雨水从她的面颊滑落,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竺听澜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记得声音渐渐沙哑,再也哭不动了。
眼里明灭的光芒随着竺拂弦的逝世熄灭,空寂无光,仿若行尸走肉。
“你向来心慈手软,你定是心软了,才任他们所为。”
“你为何不还手,为何,不还手……”
声音越哽咽酸涩,最后竺听澜昂任眼角泪珠滑落,千言万语汇成一句。
“阿兄莫怕,我来带你回家。”
滴下的眼泪坠在竺拂弦眼边飞快滑过,没入土壤消失不见,化为雨水深色中的一点。
好似回应,无声垂泪。
梨锦默默站在一棵古树后,借着阴影掩藏自己的身形。
愿念失去一半,五感初初退化,如同隔层薄纸,不能理解常人情绪。
竺拂弦的离世让竺听澜越沉默寡言,脾性阴晴不定,黑眸平静似一潭死水,惊不起波澜。
每每深夜她便靠坐在廊道,一声不吭,盯着丛丛娇艳的海棠花下意识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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