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出其不意,行事难以捉摸。
就在他的视线再次偷偷瞥向她时,正好对上了她的双眸,心中登时有些慌乱,不知所措起来。
段曦宁锁住他的视线,淡淡地问起:“先前让你画营造图式,画得如何了?”
“还未画好。”
沈渊面有愧色,“我不精此道,画起来吃力了些。
若陛下急需,我回去加紧些。”
“不急,慢慢画。”
段曦宁状似随意道,“朕看你平时似乎很爱看书,都看些什么书?”
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沈渊如实答道:“一些大儒的著述,读来随意打时间罢了。”
显然,这个答案并不能让段曦宁满意,她想要的可不是普通会读书的酸儒。
听了他的话后,她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失望,劈头盖脸地问:“沈渊,你当真是吴兴沈氏的公子?你在家就是这样受教的?怎么只读这些书呢?”
沈渊一下子就被问懵了,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他寻常都是自己关起门来读书,并不了解一般人到他这个年纪学问到底如何。
可他也清楚自己的斤两,怎么说也算得中上,不至于令人如此失望啊!
段曦宁不死心地问:“你读兵书吗?”
沈渊摇摇头,他自己对排兵布阵并无兴趣,自然不会看。
他没看过兵书,段曦宁倒也没那么意外。
大桓读过兵书的一抓一大把,哪怕是伏虎这不爱读书的,《孙子兵法》也能背得滚瓜烂熟。
她也不缺看过兵书的人,略过不再多谈,又问:“政论通史,你可看过?”
沈渊还是摇摇头,除了梁国自己的正史,这类书他也没怎么看过。
段曦宁不死心地又问了农政百工、阴阳纵横、奇说杂谈等等,诸子百家几乎都提了一遍,结果除了儒家古文经学著作,他几乎没看过什么别家著作。
这让她大感失望,只觉得世人说吴兴沈氏个个才学过人皆是虚言。
尽信酸儒,能成什么大才?
沈渊原本以为自己也算读过不少书,让她这么一问,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目不识丁一般,那么多年读的书仿佛都白读了。
段曦宁半是玩笑半是意有所指问:“沈渊,你兄长不会是想将你养废吧?只给你看些酸儒之学,人都要看傻了。”
“怎会?”
沈渊立即反驳,“我看的书都是从兄长书房里拿来的,是他也看的书。”
江南士族大多都是经学传家,轻视别家学说,斥为歪理学说,年深日久带来的影响一时是难以根除的。
段曦宁平生却是最烦酸儒之论:“酸儒之学,易使人优柔仁懦,读些明理便可,不必深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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