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璐当即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被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人说想法太天真,他忍不住老脸一红,面有愧色,领命退下。
待他一走,段曦宁有几分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闭着眼睛深想夏元璐的奏章。
其实他有些地方说得也没错,如今士族豪强在地方上树大根深,广占良田,逃避赋役,甚至把持入仕之兔,若是再不解决,大桓永无富强之日。
这是前朝时就有的弊病,如何处理,须得慎重,免得引起大乱。
士族……
她指尖敲击着桌案,脑海中思绪万千,眸中流露着淡淡的杀意。
沈渊此次虽着了凉,却并无大碍,喝了太医开的几服药,过了些日子便再无大碍。
只是想起段曦宁当日所问“将来五十年所做之事”
,心中不免多了几分茫然,难以寻求到想要的答案。
世间读书人,大多是为了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是为了忠君报国建功立业。
可他的文武艺,约莫是无处施展的,他的君父、他的故国,对他都是不屑的,自然也不需他来报。
他一开始读书,也只是为寻一方宁静,捱过那些难熬的日子罢了。
他并无抱负,亦无任何追求,似乎有愧于先贤,亦有愧于自己读过的书。
他不知该何去何从,亟需有人能为他解惑,便独自出宫,冒昧去太傅府上叨扰,想求得这位敬重的老先生指点。
上次段曦宁带沈渊登门拜访,梁太傅便对他颇为欣赏。
如今见他再次登门,自然十分乐意,拉着他谈论古今,相谈甚欢。
听他说起心中困惑,梁太傅大笑一声,指点道:“古往今来,少年立长志者寥寥无几,其他的,寻常人大多如你这般迷惘,这算不得什么,莫为此焦心。”
“此事并非解谜,可一蹴而就,须得你自己渐渐参悟。
读史,可鉴往知来,使人明智。
不若你多读历朝史书,看看如你这般先辈,年少时如何思量,届时心中自会有答案。”
沈渊喃喃着:“读史?”
梁太傅笑眯眯道:“我华夏数千年历史,有数不清的人和事,而今之事,在史书中或许早已不新鲜。”
沈渊心中有了些想法,朝他一揖:“多谢先生指点。”
梁太傅定定地注视着他,意有所指道:“你是璞玉,日后当寻机大放异彩。
我不愿见美玉埋没,无须言谢。”
梁太傅对他这般聪慧勤学的后辈极为欣赏,便叫他常来。
而沈渊在这云京城中并无什么亲故旧友,与太傅投契,视之为良师,便时常拜访,俨然如太傅的关门弟子。
此事段曦宁随后亦知晓,便在有日傍晚沈渊自宫外回来时,让素筠将人叫到了乾阳宫。
得知段曦宁找他,又听素筠所言似乎不是什么要紧事,沈渊便匆匆回了承明殿一趟,这才去了乾阳宫。
这还是沈渊第一次踏入这座恢弘的宫殿。
毕竟是天子所在,比起承明殿,这里愈加宏伟大气,庄重肃穆,令人不由生出几分敬畏之心。
跟着素筠到了宣政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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