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效忠大桓,何愁天下文人不云集响应?
她虽在太傅面前满不在乎,但这些道理她心里清楚得很。
按她的想法,这便是擒贼先擒王,只是老头子不许她乱说就是了。
她倒不急,横竖老太傅身子骨还硬朗,顶个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
况且文人又不像武将,拉过来就能助她征战四方开疆拓土。
但没有哪位君主会嫌自己手下人才多。
沈渊这伯父名气大得很,时常有人向沈氏族人打听,因而他也没多想,摇摇头道:“大伯父许久未回武康,臣也不知其行踪。”
他与这位伯父见过的面屈指可数,上次见这位伯父还是许多年前在他母后的祭日时。
那时他还小,只记得是个温和儒雅的长辈,比父王要亲切得多,其余的便没什么印象了。
想打听竟陵先生,找他实在是找错了人。
段曦宁将信将疑地盯着他的眼睛,似在辨别这话真假:“沈渊,你说过谎吗?”
“人无信不立。”
沈渊认真得像极了回答先生问题的学子,“臣从不撒谎。”
“真是个好孩子。”
段曦宁唇角轻扬,眉眼微弯,“记住,说谎的都不是好孩子,要断舌头的。”
怕她不信,他又认真地强调了一遍:“臣真的不知大伯父的行踪。”
“朕又没说不信。”
段曦宁见他如此,笑意愈明显,“臣来臣去的,更像那帮迂腐的老古板了。”
他被这么调侃,闭了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颇感无措。
她盯着他的眼睛,将其中的情绪一览无余,只觉有趣。
她身边很少有人会像他一样,把什么都摆在脸上,写在眸中,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
明明已经十五了,却比九岁的段景翊眼神还要清澈几分。
饮尽杯中茶,她顺带称赞了一句:“这茶不错,叫什么?”
沈渊介绍道:“这是产自顾渚山的顾渚紫笋,臣还有一些,陛下若是喜欢,便送给陛下。”
他是想投其所好,孰料她根本就不是爱茶之人,立即回绝:“别,好茶给朕无异于给牛嚼牡丹,白瞎了好东西。”
给自己茶杯又满上,她故意逗他:“再说了,朕稀罕的也不是这一杯茶,而是……泡茶的人。”
正对上她视线的沈渊仿佛被她的目光灼到了,急忙移开了视线,满是不自在:“陛下说笑了。”
段曦宁盯着他轻易泛红的耳根,觉得有趣,没见过这么大个人还有这么容易害羞的,捏着茶杯慵懒地往后一靠,笑意吟吟地问:“方才你弹的什么曲子?再弹一遍朕听听。”
“是《云水禅心》,陛下若喜欢,臣为弹奏。”
沈渊介绍着曲名,起身跪坐在了琴前,悠扬空灵的音律自指尖倾泻而出,听得人身心舒畅。
段曦宁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像捏着酒杯似的捏着茶杯,心情愉悦地欣赏着他弹琴的样子。
琴弹得好,文章也写的不错,关键是模样也养眼,如此美玉,怎么就没生在云京呢?
难不成,这满云京的运道都用来生她这天之骄女了?
沈渊弹得专注,却因无法忽视盯着她的目光,一时晃神谈错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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