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什么!
你把话说说清楚啊!”
余晚晚被他气得不轻,只觉得他像养不熟的白眼狼,手腕又像要被他捏断似的疼,已然再没心情和他好好说话。
他的眼中闪着令人难以亲近的寒光,那寒光分明在宣告着,任何人选择靠近他,最后都会碰得头破血流。
“我是说,你当真不在意我?”
“在意你什么?你的心里只有你的珠姐姐,我为什么要在意你!”
手腕被捏得越来越痛,余晚晚现在看到宴寻就生气,只想快点离开冷静冷静。
她几乎将所有的恨都聚集到了牙齿上,趁他不备,低头狠狠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他似是没料到她会咬上来,手背上的筋脉和骨头猛然一疼,他将手抽回之时,眸中添了几分诧异。
趁着他手松开了,余晚晚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已经懒得再和他说废话。
她转身之时,身后的黑扬起,甩在了宴寻的胸前。
他怔在原地,下意识地想伸手拉住她,可她转身转得那样毫不留恋,他纵然伸手想挽留什么,也只留住了两根余晚晚长丝儿。
青丝缠绕于指尖,于微风中无言飘荡着,她的人却走远了,只留给他一个小而倔强的背影,目光所及之处,她的对称双髻上还一左一右戴着他选的那两只兔子钗。
人群中的她,离他越来越远,直至拐过一条街,看不见了。
他仍然立在原处,望着视线之中她消失的那个拐点,不知道该去往哪里。
他在难过什么呢?
从来,他都是不被人需要的,早就该习惯了不是么。
他的双亲若是爱他,在意他,在他无助的时候,他们又去了哪里了呢?
记忆中那些零碎的片段,甚至连父亲的身影都没有,至于母亲么……为什么脑海里的她,总是对他又打又骂,从没有好脸色给他看?
除了在江南小院中,她给他喂百果蜜糕的那一次,是真的温柔。
除此之外,他真正拥有过什么呢……
冰天雪地的刺骨属于他,漫无边际的黑夜也属于他。
也好,那便继续这样吧。
宴寻也不知道自己独自立在原处多久,周围的景象渐渐模糊,耳边的人声一点一点退去。
直到一个脆生生的嗓音钻进他的耳朵,他回过神,骤然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明亮双眸。
那一瞬间,他一阵幻觉般感受到了,他好像走出了那永远走不完的黑暗迷宫。
只那一瞬间。
余晚晚取了衣裳并没有去买草药,她见路边的小摊贩在卖绵云糖,便买了些,尔后原路折回,准备回宴府。
转过那个街角,令她意外的是,宴寻居然还像根柱子似的杵在原处一动不动……
所以当木头也是会传染的么?
余晚晚心中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便一路走到了他的面前,睁着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仰头去看他。
“宴寻,你人傻啦?”
她五指唤魂似的在他眼前晃了晃,随后拿出一颗绵云糖,轻轻按在了他的唇上。
“不知道你吃过没有,这个糖很甜的,尝一下嘛。”
柔软的绵云糖轻轻抵在他的唇上,身前的少女仰着脑袋,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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