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弓入手发沉,刘陵将其举起,拈弓搭箭对准拔离速,后者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他可是知道辽人太后当初是怎么死的。
“此处乃是大宋疆界,速速退出涿州,要不然,别怪我认得你,这弓箭却是认不得!”
见拔离速还不动弹,刘陵手中箭矢顿时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没入拔离速战马跟前的泥土中。
他身后的金军一阵哗然,一时间有不少人同样取下背着的长弓,将其对准城头。
张武等守军霍然拔刀,女墙上的弓箭手纷纷站起身,甲胄的摩擦声不绝于耳,擂鼓的涿州军士卒奋力敲响鼓面,随着战鼓擂动,城头上士气如山岳般压下。
刘陵的第一箭只是个警告,而他周围那些守军则是再度表明了他的态度。
拔离速眼见着这厮是玩真的,脸上笑容彻底消失,冷声喊道:“刘陵,做人不要太年轻气盛,我大金几次礼遇于你,哪怕是我家二太子,对你先前做的那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难道一点感激之心也没有吗?
我告诉伱,若是张觉潜逃到你涿州境内,而你却隐瞒不报,你到时候就得担着两国开战的罪名,到时候我大金天军兵临城下,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 “走!”
完颜拔离速调转马头,领着部下兵马径直朝西面而去——那里是燕京的方向。
金人离去,刘陵不仅没松一口气,反而沉下脸,对蔡靖道:
“蔡知州,我觉得咱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
历史上,金军在这段时间只收复了南京,同时派人向大宋方面催逼交出张觉。
而张觉应该是藏在燕京王安中那边。
刘陵死死盯着蔡靖,生怕这厮忽然说“刘将军,实不相瞒,张觉被我藏在了涿州。”
因为自己的存在,某些历史已经悄然改变,但刘陵绝对不希望这些改变发生在自己身上。
“实不相瞒,”
蔡靖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本官对张觉的事所知不多。”
迎着刘陵明显是不信的目光,他叹了口气,“本来呢,朝中有安排本官去接任王安中的声音,但不知为何,陛下改变了主意,转而让本官镇抚涿州。
此事,王安中也知道,所以他生怕我真夺了他的位置,与我并不对付,是故在张觉这事上,本官也始终没能插手。”
“我要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先前郭药师和刘将军你率军去抵御萧干时,谭稹接任童贯位置,而后他又和王安中密谋,派人去劝降张觉,后者也有反意,派遣其亲信二人先去燕山府密谈,而后又由王安中派人将其秘密送到汴京见陛下。”
说到这儿,蔡靖再度叹气,“陛下本以为平营等三州土地唾手可得,但此举却是极大破坏了和约,且我大宋北疆军兵匹马未至平州支援,那么张觉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段话里没提到郭药师和常胜军,蔡靖自个也知道,郭药师本身自始至终就不赞成招降张觉。
蔡靖说到这,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他可没插手张觉的事,只要这事一出问题,朝廷最先问责的就是王安中和谭稹。
“你现在就写一封信。”
刘陵将纸笔放在他面前。
“我会派人送到燕京去。”
“你这是要给燕京报信?”
蔡靖瞥了他一眼,道:“用不着本官亲自动手去写,待会自有文吏提笔。”
“我不是要给他们报信。”
“那你是......”
“这眼看着要打仗了,钱粮兵甲总得给些吧?”
刘陵揉了揉脸,叹息道:“涿州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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