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禾匆忙赶过去看,见那人双眼往上翘,嘴唇紫、口吐白沫,伴有四肢抽动等症状。
她连着唤了几声,却并未得到回应。
显然是正在病中,看不见也听不见。
人群中忽然出一阵抽气鄙夷之声,鼻尖萦绕着一股难闻的骚味。
星禾低头看时,见那老妇人下身的衣裳湿了一大片。
她忙不迭得喊了人出来,想是店中的伙计正在忙碌,出来的是竟是决明与星妤。
“四姐姐,这样恶心之人抬进来做什么?”
星妤退了八丈远,捂住鼻子嫌弃道。
决明瞟了她一眼道,“她只是生病而已,你生病时只怕比她还要难看。”
被抢白了一句,星妤的面上有些青,愣愣得垂手默立着不动。
反是白露过来,与他们一同将这老妪抬到后院去。
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老妪渐渐醒转,对着几人千恩万谢。
忽然察觉自己尿湿了衣裳,又是羞愧又是惊恐。
“不碍事的,”
星禾端了水来替她擦拭面上的白沫,又唤了一声“白露——”
“我知道,要去给她买衣衫对吧?”
白露瞥了眼自家姑娘,嘴唇抿得紧紧的。
在府中是有钱没处花,出了府是钱太不经花。
待这老妪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病症也已全消。
听她自述常有呕恶呃逆,眩晕心悸之兆,一作时便不省人事,过后又宛若常人。
星禾替她把了把脉,苔白腻,脉弦滑,心中的猜想已证实了大半。
可毕竟只是自学,遇到伤风着凉之类的小病小痛尚能医治,这样的疑难杂症却丝毫不敢轻易出手,免得贻误了病情。
“老人家,我们这里是药铺,不是医馆,您还是去找郎中好好看看吧。
这病作起来凶险万分,不是每次都能这般幸运的。”
谁知这老妪痛哭流涕,请个郎中便要一两银子,她家中贫困,哪里有这个闲钱?只求哥儿姐儿心善,赐她些药材,回去自己煎药喝便罢。
星禾有些犯难,以她这半吊子医术哪里敢治癫痫之症,万一再有些隐疾,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还是请郎中看过最为稳妥。
正要说话,却听白露清咳了几声,悄声道,“姑娘,咱们这个月的月钱已经用完了。
您就甭想着再替这老妪请郎中了。”
呃,这么快?这不是刚到中旬么?
星禾怔愣了一会儿,见白露抖了抖空空的荷包,里面大约还有几个铜板,自然是不够的。
她唇边溢出一丝苦笑,又望了望周身,看有什么东西可暂时拿去当铺的。
正神游之际,听到决明迟疑清润的声音:
“茯苓四两,半夏一两,陈皮三两。”
他皱着眉头,笃定地说出这些名称来,而后顿了顿,又斟酌着另添上两味药材,“竹茹二两,枳实两枚。”
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她惊讶的看着他,语气中尽是不可置信,“你会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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