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阿梨今日做了远胜于男子的功劳,却还是只能拿个什么夫人,别说天下女子,就是臣妾也是寒心的!”
我愣住了,眼前的游莲忽然间就有些陌生起来。
尽管这个姿态好像还是带着些稚嫩,但是她似乎真的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可以母仪天下的皇后。
——是啊,我在成长的同时,阿莲也在成长着,不是只有变得尖锐和聪慧才叫有能之人,阿莲她有她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半晌,最终周恪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封王可以,但是只能有王位不能有封地,不然皇兄真守活寡去了,而且按照功绩来算,只能封双字王。”
游莲听着,眉眼一点点弯弯起来,她兴奋地跳起来一把抱住周恪法:“王爷!”
“有事王爷王爷的喊,无事就周恪法周恪法地叫。”
周恪法勾着嘴角小声抱怨,“等着吧,我要告诉那些史官这是皇后的主意,若是名垂千古咱们一起,若是被后人唾骂,阿莲也别想独善其身。”
游莲笑出一个酒窝,上下大幅度地点点头。
只有我在旁边脑子一圈风暴:“封王不封地?那我还是俸禄拿不着税收?我还是二十两保底?”
周恪己笑着把我比着二十两的手压在手心里:“乖,乖,你真讨了封地我怎么办?我那部分税收都是你的,我拿二十两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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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十四年,广王皇六子周圭慧敏而明断,重法而公允,择吉日登基为帝,改年号为永昌,立游氏为后,立长子周珏为太子。
恪己大人被加封为晋王,统摄北地三郡的农商军政大权。
至于我自己嘛……
“唉?元北王,你早上把我拿糕饼收到哪里去了?”
“……柜子第一排。
还有我名字是叫不得了吗?天天元北王元北王的!”
我追着唐云忠从驿站打出去,一脑门都是火大。
遥想起封王时候周恪法在那边侃侃而谈:“元乃是万物初始,由此新生,寓意着朕希望天下女子从此得以有机会施展抱负,北乃是卿立下赫赫功绩之所在,故封元北王。
往后世之人以卿为鉴,多多建立功业。”
“……说得好听,我还想拿个好听点的封号呢,最后这个读出来这么奇怪,他就是在整我吧!”
“哎哎,不能称呼他,要称呼圣上。”
唐云忠在前面一条走廊阴阳怪气地提醒,“也不能称呼我,要称呼本王。
你这以后怎么办啊,元北王?这天天读错称呼万一被史书记下来那可是不得了了,万世之后还有人要笑话你不懂规矩呢。”
“烦死了,谁在乎啊,就我这点破功绩要还能青史留名才是莫大悲哀吧!”
我抱着一大筐莲子往外走,迎面撞上了周恪己,“大……不对,王爷!
唐将军又嘲笑我,他笑我封号不好听!”
周恪己笑眯眯地接过我手里的竹篮,递给马车上正在搬运货物的侍从:“好,等会儿我帮阿梨骂他去。”
“大哥!
你帮她不帮我吗?”
“我夫君帮我不正常吗?帮你干什么啊!”
窗外盛夏时分格外浓密的树冠摇曳在暑气未曾消散的热风之中,忽然,我感觉自己的心跟着震颤一下,不由得停下脚步,仿佛听到什么声音一样望向空中。
周恪己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午时灼热的太阳,低下头拽住我:“怎么了阿梨?”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但是我偏偏见过一次江河倒流,日月颠倒。
就在刚刚,太阳达到最高处的那一刻,那正是我被砍下头颅的那一刻。
十年就在就在刚刚悄无声息地过去,从此后,我将面对的,只有一个崭新且再无预兆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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