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家父母见着女儿先是说了一顿,接着我把我看到的遭遇说给他们听的时候,两人又忍不住心疼地哭。
游莲的娘亲摸着游莲因为长期干活多生老茧的手,一边哭一边碎碎叨叨地重复着:“造孽啊,那小子这么多年连个举人也考不上,眼下有气就往你身上撒啊。”
“这,不明不白就回了娘家,人家看着不知道要说多少闲话讷。”
游夫人都没听他说完,转头大声骂起游老爷:“就是你这混账东西,要不是你非要攀亲家,我们阿莲现在能在市场里天天忙得晕头转向吗?这家里祖上当过官又怎么的?都是老黄历的事情了。
这废物这么多年年年考,哪里考中过?只心疼我女儿在家里都是享福的,嫁到人家家却要操劳。
都是你害了我们闺女!”
“那我也不知道啊,这人祖上也算是赫赫有名的诗人,怎么半点才气未曾继承呢?”
“你不知道?闺女的终身大事,你一句不知道就过去了?”
游老爷也是爱女心切,左右来回踱步半天:“大不了不过了!
咱们跟他们提和离去!
就这么一个闺女,万一有个好歹我过不过了?”
“你这人,忽然说什么胡话?和离好听吗?说出去阿莲以后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让女儿回去受委屈你不舍得,和离你又害怕坏名声撕破脸,这不行那不行,我们总要拿个主意啊?”
游夫人哽了好一会,低头看着游莲:“阿莲,你跟娘说,你说你怎么好些,咱们就怎么样?”
这话忽然落在游莲身上,弄得她一时愣住了,好一会,她却转头看向我:“绯叶。
你总是主意正的,那你告诉我,眼下我怎么办才好?”
我本来倒是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吵架,嘴里还偷偷吧唧着点心,结果这话题一下忽然跟抛接球一样被丢给我:“嗯?”
“绯叶,你刚刚和我说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虽然不知道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但是我总觉得你主意可正了,你能不能帮帮我,告诉我眼下怎么做才好啊?”
——其实我知道,我知道最初的十年里面,我所有的注意,所有的热忱,所有的忍耐,都付诸给虚妄的名利。
阿莲和我虽然认识,但是也不过是在最初考核时候同窗相熟一些,这是我们时隔多年第一次相见,她却能这样信任地询问我的建议。
虚怀若谷,接纳万物……眼下的阿莲,会知道她已经是广王的王妃,在两广岭南一代鼓励女子从事生产并教授更多女孩生存的技艺吗?
我望着她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那流露出信任的目光让我找到了熟悉的感觉:“阿莲,你想想我现在到底是什么人物,你还愿意信我说的吗?”
“绯叶,我从第一天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能干大事情的。
我性子柔软,很多事情拿不定主意,总会不自觉随波逐流,但是你不是的。
眼下我随波逐流得了痛苦的事情,我想知道你如果是我,你会怎么做。
你能教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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