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沉默了,别说周恪己,连我也没有想到这种最为简单又直接的办法。
明明这郡县府衙就是用来给百姓伸冤的,但是我们三个人来来回回几个月,居然连最简单的方法都忘记了。
“自从我知道江樵代郡守之责以来,我知道江家和郭虞在朝廷上错综复杂的关系以来,我似乎就下意识觉得,这间小小的府衙又能做什么呢?”
周恪己叹了一口气,看向面前正在忙碌的人群,“……或许,是我错了?”
“侯爷。”
裴子德从旁边笑眯眯地走过来,朝周恪己一拱手,“等会儿下官要带行郡守之责,审问江家占地扣粮一事。
还请侯爷在旁监督,以免下官偏私。”
周恪己颇有所感地点点头,望着面前自将府衙已经快要整理好的几人。
裴子德了然地看着他,转头望向那些村民百姓:“这是他们自己的田地,他们如何不上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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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德,本侯空得一个仁爱爱民的美名,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情景?今日看到他们,内心颇受震撼,子德可能解我心意?”
裴子德一拜,表情了然:“臣当然明白大人心里所想,那江家豪横乡里,百姓深受其害而无法反抗。
侯爷担忧百姓,故想要自己与江家斡旋,待拿到土地,再将土地分给底下百姓。
此中心意,堂兄早已告知于我。”
“子德以为不然?”
“大人可记得《孟子》中所言: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
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
先贤圣人便曾经说过这番道理,得天下要紧的是得到民心。
大人熟读四书五经,何以心中有疑惑呢?”
周恪己一时有些哑然,神色里带着几分犹豫,他抬眼看着面前的场景,只是微微摇摇头。
裴子德微微一笑,手里的扇子在身上轻轻拍了几下:“大人,可曾想过为何得民心者可得天下?倘若这民当真只如牲口牛马一般,其职只在耕种纳税,那么得民心与得耕牛又有什么区别?”
裴子德停顿片刻,等到周恪己沉吟片刻看向他,方才继续说下去,“民,穿甲则为兵,落草则为莽,科举可做官,一旦天子失德,黄天当立,他们自己穿上冕服,未尝不是又一个陈胜吴广。”
“大人高坐庙堂,由此怜恤他们,将他们看作那柔弱的婴儿一般,纵使用自己的肉身作为食料,又能救几个人呢?大人,臣下何尝不是自这些民中走出来的呢?侯爷身旁的许姑姑又何尝不是从他们中走出来的呢?我们如何能忘了自己来自哪里呢?”
周恪己微微点点头,颇有所感地笑了笑:“子德所言,本侯受益匪浅。
还请快些准备,接下来便全看子德的了。”
不大一会儿,府衙终于被清理出来。
场面上确实有些简陋,但是这可是郡守府衙时隔四年的审理,不少人都凑过来看热闹。
裴子德把卷宗摊开,跪坐在主位之上,示意一旁两个侍从维持着秩序:“台下何人?挨个将所报之事与本官细细说来。”
大约是带头的一个妇人扑通一声跪下:“大人,民妇乃是二泉村冯家妇人。
民妇要状告江樵唆使其外甥王靖骗地夺粮!
不仅用五两银子骗走我家一亩五分地,还让人过来叫我们另交出二两银钱的‘迎侯钱’,我家被他夺了地,本就吃不上饭,哪里交得出二两银子?我家男人不给,王靖就让家丁打伤我家男人!”
“‘迎候钱’?”
裴子德隔壁抵在案几上,满脸疑惑地左右看了一圈,“这‘迎候钱’是什么钱?本官常年研究户部税收制度,怎么从没听过还有个‘迎侯钱’?”
那冯氏虽然出生微寒,态度却是不卑不亢的:“回大人的话。
那王靖的家丁过来与我们说,说北川新封了北川侯,乃是大喜事,我们这些小民都要纳贡讨喜,说这虽然未曾写在纸上,却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江樵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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