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眨眼,抿着嘴勾起嘴角:“看见了,素闻安阳郡主天姿国色,一见果然不凡。
郡主没有为难我,请恪己大人放心。”
周恪己缩在被子里咳了几声,眼睛微微眯起,眉头却皱得很深。
他埋在被子里的声音又含糊又虚弱:“我了解金玉,你莫要,骗我。”
我没由来感觉心里平静了不少,连声音也柔缓了不少:“那就是郡主确实为难了臣女,却没有叫臣女为难。”
“又骗我……哪里可能不为难?”
他小声斥责道,忽而又柔和了语气,眼睛温温柔柔地落在月光中,轻轻眯着望我,“唐家只手遮天,你家中若遇到困难,眼下我帮不了你,你可以先找六弟,也可以去找云忠帮帮忙,倘若他们不好说话的,便去找詹太傅,我可为你写个帖子。”
“回大人,臣女随娘亲生活已有好几年,父亲母亲几年前便已经和离,眼下臣女孑然一身并无牵挂。”
“那也要小心着。”
他略显着急地打断了我,“你难不成一辈子不成家了?你但凡有了丈夫、有了孩子,便也多了牵挂,唐家未尝不会从这方面下手叫你不畅快,你心里多少要有杆秤的。”
忽然间,一股冲动抵着我,就像是海流一般把我往一个未知的方向推:“那都是以后,臣女眼下只想着先把大人的身体照料好。”
周恪己忽然目光一顿,半晌,无言地看着我,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感情,他默默闭上眼,未曾接话:“自贬为庶人之后,恪己早就是个死人了,眼下只是苟且偷生,不值得旁人性命相托。”
“可!”
“恪己累了,还请姑姑回去吧。”
他说罢,便默默扭过头,将被子扯了扯蒙住自己的半张脸。
一股不服气和悲苦自我心中升腾而起,周恪己只给了我一个裹在被褥里的背影,却无半分回应:“臣女自知身份低微,不应做他想。
殿下放心,臣女自会恪守规矩,不作半分逾越。”
周恪己没有回话,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在地上轻轻磕了一下,伸手无意拂过眼角。
脸上挤出一个苦笑,语气又随性起来:“这话只当臣女未曾说过,恪己大人还请伸手,让臣女诊脉。”
一只细瘦的手腕从被子里伸出来,搭在床沿上,手指本能作捻指姿态。
我伸手按在脉象上,却意外现那脉象微微有些快,却不是急病的那种快,而是情绪郁结于心的压抑。
我未曾说话,只是默默放下他的手,俯身跪下:“恪己大人身体稳定些了,臣女明儿把方子里面药的分量再做调整。
如此,臣女告退。”
就在我俯身之际,却忽然听得周恪己冷淡的声音自病榻间传来:“金玉说得不错。
我就是被贬为庶人,我就是被夺了太子之位,我也是周姓子弟。
许姑姑,你……你只是清河县无父无母的寻常女子……还请自重。
那日我对三弟所言,只是为了保你性命,却无半分男女之情,还希望姑姑不要误会。”
“误会?大人觉得臣女误会什么了?”
一股没由来的恼羞成怒让我忽然提高了一些声音。
被褥间没有声音,我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声一下一下擂鼓一般敲打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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