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弥朝李妙弦笑笑,深吸了一口气,一甩衣摆,走了出去。
众人见李弥来了,赶紧把他迎到中间招呼他吃肉。
“小舅给你——”
索祈春端着冒着热气的鹿肉,低声道,“这可是头一盘,雨霏我都没给。”
李弥接过肉,食不知味,他正等着一场疾风骤雨。
众人见他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但好歹出了房门,慢慢来吧。
索祈春又说了几个笑话,见李弥连嘴角都没抬一下,觉得自己刚才在外祖母处还是嚣张了些。
唐徐两人见他没了往日的神采,这才貌双全的少年要是因为科举取消就一蹶不振,那真是可惜了。
“攸之,你莫要再伤心了,你才华出众,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唐颂劝道,虽然她知道这些话肯定被说烂了,但这是真心话。
李弥闻言一怔。
这人竟在安慰自己,不该是讽刺奚落吗?
徐图没了眼镜,加上烟火缭绕,看李弥的脸都是模糊的,“对啊,你才华出众,放在家里霉可惜了。”
站在历史的角度看,在百分之九十五的人民都是文盲的末代封建王朝,他一个读书人因为这点事就浪费自己的知识是真的可惜。
李弥猛地抬头,见唐徐两人眼神清明,没有丝毫明褒暗贬的意味。
他们怎么不讥讽自己?
“就是,我们刚去兰州的时候差点镇不住场子。”
索祈春插道,“要是小舅你在,哪里还轮得到那些蠢材耀武扬威。”
他们去兰州上学是插班,居然被几个蠢材嘲笑是乡下来的,就因为为的是一个亚元。
那架势倒不像是亚元,而是状元。
一打听,二十三岁中的亚元,索祈春当时听完就翻了个大白眼,他小舅十八岁中解元时也没这么傲啊。
“怎么回事,还有人欺负你们啊!”
李妙贞惊道。
“欺负我们?想得美,被质真捶一拳就老实了。”
索祈春笑道,“我就见不得那轻狂样,傲得找不到北了,真把自己当陕甘这片儿的人物了,也就小舅没去,不然轮得到他在那儿拿大。”
该说不说,那人确实有二两墨水,但他从小和李弥一起念书,又在李翰林手下调教过,一个二十三岁的亚元着实入不了眼。
李弥一听,皱了皱眉,“祈春,给我说说新学堂吧。”
索祈春见小舅开了金口,把穿肉的铁丝撂下,递给了在旁边听故事的五姨,肉贴肉地扒着李弥的胳膊讲这个把月在兰州的经历。
众人一边吃肉一边听故事,索祈春时不时撒个娇卖个乖,虽被李弥狠狠拍了两掌,但又见到了温柔如水的笑靥,他也觉得值了。
有灵巧的丫头见自家少爷展了笑颜,还吃了一盘肉,赶紧去禀了南宫夫人。
南宫夫人听了连道阿弥陀佛,抹了两滴泪,赶紧吩咐人送些降噪的汤羹和清爽的素盘过去。
索祈春逗完李弥,又被李妙弦和李妙贞缠着问学堂里的事儿,问上了哪些课,用的什么书,是哪家大儒掌教……
索祈春志不在读书,考到秀才都是家里棍棒逼出来的,这新学堂的课程除了那门数学对自己做生意有些用处,其他的什么经学、外语、地舆、物理之类的于他来说都是无用功。
“竟有这么多课,还有物理!”
李妙弦惊呼,“小徐先生讲过比萨斜塔,我当时还问轻重不一样的小球为什么会同时掉到地上,先生说这个得学过物理才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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