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牛须在有水有草的地方宿营,每天只行得四五十里,去一趟应天府怕是要耽搁一月。
镖局提,就得多备车马。
马车、推车全上,人人分摊出力,靠轻便加快步伐,同时让水与路交替更灵活。
但车马一多人便散,目标就大。
这一路强盗劫匪,企图干一票家的绿林人可不在少数啊。
“总镖头打算用多少车马?”
“会带上一批杂役、车夫,足足五十五辆车。”
卢世来又掏出一份潦草地图,大概画了些山脉大湖,标注沿途主要城池。
“大家意见统一,这趟路咱们绕开不熟的山头,也不走上次丢镖原路,会水交替,途越抚州府。”
卢世来指着地图,哪里的官道,哪里三教九流聚集,哪里不太平,一一点明,芦贵则在一旁补充。
赵荣听得极为认真。
镖货出前最后一天,赵荣、卢世来、蒲逵、芦贵在一起吃饭,同席之人还有邢道寺,他是赵荣所熟的江湖人中唯一没离开的。
这虬髯大汉非常实在,对于这趟镖路的凶险直言不讳。
“不偿人情,吾如何回零陵?赵兄弟,吾必护你周全。”
他总是操着豪迈的嗓音这样说。
赵荣是又想笑,又很欣赏。
刚走完一趟镖的蒲逵想跟他们一道上路,但众人一劝,他心生愧疚,决定留下来守镖局顺便陪伴幼女。
晚间回到赵家坞。
赵荣理好包袱,带齐膏贴伤药、火石火折、棉质布条、毒粉飞针,被他吃得还剩小半的老参也放在一起。
石灰揣入怀里,兵刃磨得雪亮。
翌日一早,晨鸡尚未报晓,爷爷赵福就先一步起床给他备好粥饭。
“凡事三思,性命第一。”
没有多话,爷爷只提醒一句。
“晓得了。”
“孩儿不在的这些日子,出船时莫要靠沙角岛那边去。”
“好。”
赵荣没有太过担心。
海沙帮找渔船麻烦,也是为了引衡山弟子出现,现衡山派采取极为保守的龟缩策略,以致于这次出镖一个相随的内门弟子都没有。
这段时日,海沙帮袭击渔船的次数越来越少。
出力又捞不到油水,有时还要折损人手,这种事没人愿意干。
这帮人憋着大的,多半要对这趟镖货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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