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封信中告知杳杳,自己身患重病,只叫她安心呆在庄子,记住她二人的约定,无事不要往京城再传书信。
入夏已深,微风扑面,开始有着清新冷冽的气息,午后的日光仍是黄澄澄的。
照在空置的院子里,可以看见悬浮的尘沫。
阿碧紧紧盯着姜杳,原以为小姐又要大闹上一闹。
姜杳只是合上信,立在院子里,走出屋外。
来到泾州一个月有余,姜杳确信自己已能独自从庄子里赶往镇上,不许她们跟着。
总得换换心情吧。
泾州是茶米之乡,镇上多设茶楼。
不是京城中摆手弄姿、包房密谈的高贵地儿。
茶楼里头设大厅堂,一张小桌,一位说书先生。
价钱不贵,三文便可得一大碗,可以坐一下午听说书先生混讲。
大约老天爷也是没想放过她。
那日,姜杳刚刚坐定,店小二还没来得及端上大口的瓷碗热茶。
那厢就听说书先生摇头晃脑地讲起了前朝故事。
很不幸,慕容沛忠在故事里成了一个弑父杀兄的伪善君子。
茶楼里众人正在千金难买贵妃笑的桥段里如痴如醉,忽听后桌里传出一声清亮稚嫩的喝斥:“混说!”
一位身形瘦弱的姑娘冲上前来。
说书先生脸上不耐,眯眼赶人:“小毛丫头赶紧走开。”
姜杳却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丢在桌上扬眉问他:“我赌你空口无凭,瞎编乱造!
你敢是不敢?”
说书先生压根不愿理她,嗤笑道:“我徐某昭平七十八年科举榜上有名,还需陪着你这个离家出走的小丫头片子玩?更何况,慕容沛忠无罪为何要自刎于御书房?大伙说是不是?”
茶馆来人都是熟客,自是热烈捧场。
说书先生被她一搅和,反是热了场子,喜不自胜。
姜杳也不恼,上前一步慢悠悠地绕着桌台走。
走了两圈,众人正摸不着头脑,却见她忽然从桌上猛得抽了说书人的的书卷和扇子,飞快地跑到后院,丢进烧水大锅之中。
只是她哪逞得了这个英雄。
自己身子板还脆,还没预想好逃脱的路子,就已经将腿摔折了。
等她再醒来,已是暮色四合。
迷蒙的睡眼前还多了一位陌生的少年。
少年乌披肩,脸庞雪白,俊俏如玉,身形瘦削整洁。
身着朴素的布衣却优美得近乎妖异。
他把手里端着的药碗,不耐烦地搁放了在床边的小桌几上,冷冷地说了两个字,喝了。
语调冷淡,眼角眉梢却含着暖意,并不令人惧怕。
姜杳一时失神,误以为自己翻墙摔掉了一条小命,忘了问那美艳妖怪的姓名。
好几个月后,她踩在田间又细又泞的小路上,摔断的腿才恢复好不久,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十五六的少年就像她腿上的伤,长势喜人,一周一个样。
他的背影瘦瘦高高,裤脚过短,不合身地晃荡着。
那时是稻子收割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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