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太太这话一出,良嬷嬷霎时嚎哭出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老太太。”
“好了。”
齐老太太却面色冷凝地打断了她的话语,只说:“我也累了,都下去吧。”
她阖上了眼睛,纵然荣氏与杜丹萝还有些辩解的话要说,可她却是摆出了一副不愿意多听的样子。
不得已,荣氏只能给杜丹萝使了个眼色,朝齐老太太行了个礼后退出了朱鎏堂。
婉竹也朝齐老太太福了个礼,正欲往外头走去时,却被齐老太太出声唤住,“你留下。”
齐老太太睁开了眼,正在昏黄的烛火中静静地打量着婉竹,目光幽远又直击人心,剔除了上位者的骄傲,将她纳进眼中仔细地审视。
“我猜,你也不知晓她们今日要拿燕姐儿做筏子吧。”
齐老太太说道。
婉竹站在她身前,垂着头以示恭敬,“老太太恕罪。”
“你当我是个糊涂的老婆子。”
齐老太太嗤笑一声道:“今日的事都是冲着你来的,你能明哲保身,很好。”
婉竹不语,只盯着地上枝茎缠缠绕绕的石砖纹样瞧。
“可你也只能明哲保身。
他们害你,被戳穿了也不过出些银子,伤不了根本。
可你若是起了歹心,被戳穿了就是死路一条,你可明白里头的不同?”
烛火影影绰绰,齐老太太撕去了仁善的外衣,紧紧盯着婉竹说道。
婉竹当然知晓里头的不同,更明白齐老太太为何要与她说这一番话。
无非是敲打她一番,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罢了。
即便所有人都明白今日的事于她而言只是无妄之灾,可不会有人在意她的感受,在无边的权势面前,下位者的明哲保身都是一种僭越。
“多谢老太太指点,妾身知晓了。”
婉竹弯下了膝盖,乖顺地朝着齐老太太说道。
“下去吧,明日燕姐儿大婚,你不必去前院凑热闹,我会让人给碧桐院单开一桌,让你们好生热闹一番。”
李氏好似是疲累极了,朝着婉竹摆了摆手后便陷进了紫檀木太师椅里。
次日
。
齐国公府的前院锣鼓喧天,热闹的声响飘进了碧桐院里。
金玉站在廊道上眺望了前院的方向,见那一头红绸飘扬,不免起了两分艳羡的心思。
好在碧白与碧珠两人去大厨房将两个三层的食盒取了回来,让金玉忘却了前院的吵嚷。
热热闹闹地用好膳后,婉竹怕她在丫鬟们会不自在,便自个儿进里屋午休。
邓厨娘却是不爱凑这个热闹,跟在婉竹身后进了里屋。
“那良嬷嬷有个小儿子日日在赌坊里赌钱,被庄家设局欠了好些钱,辽恩公府人出面为她儿子摆平了这事。”
邓厨娘小声地与婉竹说着府里的内情。
婉竹一边做针线活一边答道:“虽没伤到她们什么,可好歹也断了她们在老太太那儿布下的这一步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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