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钱一捆的挂面
但王琼兰在这股闭着眼就能做出来的汤面味道里却感受到了一股纯粹的简单。
单纯属于鸡蛋挂面这道家常菜品的‘简单’。
普普通通却又指不出任何破绽。
水加少了?鸡蛋煎老了?面条煮的太久?青菜叶子下锅的时间不对?
都不存在。
小苏师傅端出来的这碗鸡蛋挂面顺滑的面条飘荡在淡白细腻的面汤之中因为用猪油提前煎过鸡蛋汤面上漂浮着薄薄一层透亮的油脂。
煎炸恰到好处的鸡蛋四周酥脆泛黄中心却还保持着溏心的状态白瓷汤碗落在桌面半熟未熟的蛋液随着面汤的抖动而微微晃动。
几颗青翠的葱段毫无章法地点缀在鸡蛋盒挂面之上但却又为这道清淡却不寡淡的汤面增添了几道肆意随性的家常美感。
让人不仅幻想木筷戳破蛋黄上那层薄薄的蛋膜橘色的蛋液随着缺口缓缓流出手腕带动木筷旋转卷起绵软却不失筋道的挂面。
富含小麦醇香的挂面混合着蛋液的粘稠滋味一口下肚是灵魂和食欲的双重满足。
厨技之道没有任何规定标准。
各种方式方法都有自己可追求的巅峰。
但大道至简方能归真。
鸡蛋挂面确实简单但无论是王琼兰还是李丽娟昧心自问小苏端出来的这道鸡蛋挂面她们能做出来吗答案却是不能。
厨道的简易并不是简单这个简易的‘易’字包含了太多。
安易、广易、不易。
事实上,烹饪的过程越简单,细节上往往却是更复杂,包含的技巧也越多。
就好比成为厨者的第一步就是要学会放盐,但是就算做了一辈子的饭,面临的最大问题仍然会是如何放盐。
“周婶,将还冒着热气的鸡蛋挂面缓缓放在气鼓鼓的宋家萤面前,苏厨箐抽了双筷子递到她手上,“那依你来看,‘大厨’的标准又该是什么?
早上就扒了两口冷稀饭的周蜀英咕噜咽下口水,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冒着油花的那碗鸡蛋挂面上挪开。
“反,反正不是你这种刚考过三级资格证,初来乍到的入门汉。
要在几分钟前,育才饭店的其他人也觉得名厨就是该有证书傍身,但此刻她们也开始迟疑了。
要是说之前小苏做的那些菜好吃,是因为普通百姓做不好,菜品烹饪复杂,怎么做都不会难吃。
但眼前这碗鸡蛋挂面,以油行盐,油到盐到,盐到味到,回归食材本真。
就拿李丽娟来说,她就要跨入四十岁的坎,年纪几乎是小苏的两倍,这辈子煮的鸡蛋挂面不说千碗万碗,上百碗也是有过,按理说她在煮鸡蛋挂面上的资历肯定要比小苏强上太多,但又能如何?
小苏的鸡蛋挂面,就是纯粹的好吃。
“俺觉得在俺这里,苏师傅就是担得上‘大厨’的名号,有别的更会烧菜的厨子又如何,至少苏师傅的这碗鸡蛋挂面,只有俺老母才煮的出来。
拖地的女同志扶着拖把,明明还有大半的地板没拖干净,她盯着宋家萤呼呼大吃的那碗汤面,思绪已经飘到几百公里外的农村老家,东北的冬天,泥砖砌成的炕头上上,每天醒来,总有碗油腻腻的鸡蛋挂面等着她。
“我同意,
“要是连小苏都称不上一声‘大厨’,我看整个华国,就没几个正儿八经的厨子师傅了。
“但她就是没拿到证!
周蜀英死鸭子嘴硬,但气势已经完全不比之前。
“都快开业了,怎么都堵在这儿!
拖地、擦座子,还有菜单都换好了吗?
曾家礼刚到饭店,就看到这个场景,按照往常,火气已经蹭地冒起来了,但今天他只是取下鹿皮做的毛茸帽子,把没打扫到位的地方点了点,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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