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时间匆匆过去。
央鸣穿着并不合身的灰色低等弟子服,挑着一根粗糙的扁担,提着两个硕大的木桶在山间行走着,三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每日干活。
最近就连武管事对他失去了耐心,将一份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扔给了他。
武管事让他去给西面的、离灵溪最远的高级药园浇水,那药园里是珍贵的萝婪花,极难养活。
药材难得,用处也大,因此这本是武管事心腹负责的差事,却因为惫懒疏忽,弄得灵药将死,武管事便有意让央鸣去背黑锅。
五年过去了,央鸣早变成了谁都能踩上一脚的杂草。
他在溪边汲完了水,再挑着两个大桶去西园,山路不易走,央鸣天资低下又没有修炼的时间,还是肉体凡胎,被布鞋将脚踝磨的鲜血淋漓。
担子很重,压得他瘦弱的肩膀几乎要断掉,凸起的脊椎骨顶着木板,手指因为攥着麻绳也被磨破,被湿了的长发贴在脸上,汗水流下额头划过眼睛,再到下颌,最后滴落深入土壤,一步步都走出了印记。
黎尧到泉裕峰琢玉堂的时候,正巧有个新来的外门弟子按例送上每月灵石,伏在桌案前面仰着头讨好的看着武管事,一副奴颜媚骨的模样,就只差了一条在身后晃动的尾巴。
他已经是炼气期大圆满,但目前尚未学会御剑,而是乘鹤而来。
黎尧身着黑色核心弟子服,领口与袖口都绣着银灰的门派花纹,直裾下摆优雅的垂在地面上,明明才是个少年,竟也有种让人不可忽视的气势。
那武管事眼光毒辣,见了黎尧,赶忙把翘在桌上的脚给放了下来,挥手让弟子告退,换了付和刚才截然不同的皮相,堆着笑道:
“哎呀,我说今早怎么听见枝头喜鹊叫,原是今日贵人要来到!
这位前辈如此风姿,实在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
不知这位前辈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黎尧并不与他废话,冷声道:“五年前有个叫央鸣的弟子,你可知道他?”
武管事心头一凉,喉咙滚动了几圈,小心翼翼问道:“您可是那位…………黎师叔?”
黎尧作为掌门亲传弟子,辈分极高,武管事虽然一把年纪,但按照辈分却是黎尧的师侄,黎尧点了点头,但依旧很不耐烦:“不要废话,告诉我他在那里?”
武管事不敢拖延,连声道:“哎呀,那位小友前几日刚去西园浇种灵药,师叔,我带您去,我带您去!
哎呀,您可不要误会,那灵药极为珍贵,在外门弟子任务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重要,因此乃是一份美差……”
黎尧很清楚这个炮灰管事的嘴脸,并不想跟他废话,于是一甩袖子:“不必,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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