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头疼,疼的整个头都像是要裂开了。
剧烈的疼痛令他更为恍惚,他在那阵古怪声音的指引下,鬼使神差地朝站在树下的女人一步步走了过去。
近了、更近了。
可他还是看不清她的脸。
树上突然掉下一条打了绳结的麻绳,圈口紧紧套住了女人的脖子。
绳子骤然回缩,女人瞬间被吊在了半空。
他心口一跳,强烈的恐惧感扼住了他的喉,他无法出声,喘息艰难。
脚下似被钉住了,他动弹不得。
眼睁睁看着那女人抓着绳子拼命挣扎,指甲嵌入皮肉,抓出一道道血痕。
她荡来荡去,像是块被风撕碎的破布。
因过于用力,指甲盖掀翻,皮开肉绽。
这样血淋淋的一幕刺激了他尘封的记忆,他终于想起来了。
那是他名义上的“母亲”
。
是他幼时,曾亲眼目睹她从上吊、到挣扎、一直到断气的那个女人。
那时的他,只是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面无表情地、平静地看着她终得“解脱”
。
他什么都没做。
更是从始至终,一声都没吭。
迷雾破开,他看清了她那一双涨血的眼睛。
她面目狰狞,一双眼因充血暴突,瞳孔扩散。
明明她活着的时候那双眼睛早就瞎了,此刻她好似能看得见,正恶狠狠地瞪视着他。
“虚舟!
林虚舟!”
“你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你不救我!”
……
女人尖厉的哀嚎声几欲刺破耳膜。
他猛地从床上撅起,惊出一身冷汗。
是梦。
他闭了闭眼,拨开湿透的额,长舒了口气。
坐在床上稍缓了会儿神,他从枕头底下摸出烟盒,因手抖没能拿稳,刚敲出的一根烟滚到了地上。
他从床上下来,弯腰捡烟。
一抬头,现对面阁楼的灯还亮着。
扯下耳机徐步走去窗边,他拉开窗帘,置身于一片黑暗中,凝神看她。
她还在伏案写作业。
手中攥变形的烟盒被他丢到了桌上。
他摸出口袋里她给的糖,剥开糖纸,送入口中。
一连吃了五六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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