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谌垂眸,手中动作不自觉地利落起来,又觉太过凶残,收了些力。
池帘瞧他利落打扮便知今日不是一时兴起。
少年侧对着她,深色衣裳勾勒出的身形薄却高挑,乌挽成髻,玉冠高束,眉心微蹙。
日光漏进来,勾勒出他眉骨鼻唇的线条,既凌厉,又雅致。
那手浸了凉水,冷白手背青筋凸起,随着动作微微起伏。
这向来执笔的手染了冰冷血迹,才让人记起他虽是文官,却也是个刑官,想来审犯人时也是如此严谨冷肃。
很快一桌子菜就做好了,池帘端了碗碟过来,站在门口唤小铃他们一起吃。
院子里只有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在一旁劈柴。
他是叶谌前两天雇来的侍卫,沉默寡言,瞧着在人群中并不显眼,却很有气力,用手就能把柴劈开。
她心中知晓叶谌为什么会请个侍卫来——这几日外头已有那叶家郎君养外室的传言,巷子里的人还没想到“青子”
就是叶谌,但早晚会传到很多人耳中,譬如叶府。
“袁大哥,小铃呢?”
袁侍卫拱了拱手,指向外面。
池帘便推门去喊。
她心里却算着时间,书房帘子勾着没放,书案上也没放什么《牡丹赋》,只有随手抄的一词。
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字迹和魏应舟有八分相像。
屋内,俯身细看那幅字的少年眉眼沉沉。
*
一桌精细的菜,卖相极好,味道也鲜美。
小铃吃得喜笑颜开,夸青子哥哥手艺比她娘还厉害。
池帘不由笑,桌上二人边吃边闲聊,叶谌喝了些带来的清酒,她亦讨了一杯,双颊却慢慢地红了起来。
于是吃完叶谌拉着她在院中散步,既是消食,也吹吹风醒醒酒。
只不过今日是个大晴天,微风轻柔和缓,反倒更让人怔忪。
池帘抬眸看向榆树后头的墙头,忽问:“大人是怎么爬上来的?”
“我也想上去看看。”
她以手压眉,眯着眼睛去瞧。
这不像她平日里说的话。
叶谌望着她浮着雾气般朦胧的眸子:“你有些醉了,快回屋歇息罢。”
池帘摇头:“妾没有醉,只是有些好奇。”
她走到那榆树旁,手轻轻抚着它,“幼时我也爬过树的,可是后来,连步子都不能迈得太快。”
叶谌心中浮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滋味,他启唇,顿了顿只道:“不要做危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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