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资本家,要深谙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利用一切可以掌控的资源,将变现而成的产物当作自己脚下铸台的砖瓦。
说得现实些,陈家的一砖一瓦就是这么得来的。
也因此,陈烬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沉默的空档,将她刚才这句回应在脑海里复盘几遍,终于品出她的态度——她不在乎沈暨的钱干不干净,更甚至,沈暨这个人是好是坏,她也不在乎。
如果她不是个冷血动物的话,会产生这样的态度逃不开两种可能性,她不爱沈暨了,又或者,太爱他。
陈烬得不出答案,毕竟她本身是一个无解题,用寻常逻辑难以分析。
挑拨离间的念头就此中断,陈烬往嘴里送了一筷子的无骨小排,肉嫩而不柴,比他上次尝到的口感好不少。
片刻,他岔开话题:“先不提我哥和陈家的钱干不干净,我更好奇的是,有了这笔遗产后,嫂子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做这份工作?”
姜止曲解他的意思,“你觉得我这份工作晦气?”
陈烬笑了,“最晦气的人就在你面前,他有什么资格点评其他东西晦气?”
沉默了会,姜止说:“习惯了,而且这工作给的钱多。”
“你现在不缺钱。”
“是不缺,但一般人,谁会嫌钱赚得太多?”
“说得也是。”
两个人在这样的价值观上达成一致。
这顿饭最后是陈烬买的单。
离开草木居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今日放晴,夜幕上散布着零星的亮光,已经是四月下旬,吹来的风还是清清凉凉的。
姜止不打算将人送到他们下午见到的商场,或者他入住的酒店,当下把话挑明,“弟弟,一会你自己打车回去。”
陈烬怀疑自己听错了,“我都请嫂子吃饭了,这才几公里的路,嫂子就不愿意送我一程?你要是累,我可以替你开车。”
姜止预判到他会拿请客说事,眼尾一斜,扫向他掌心的手机,“在你上厕所的时候,我已经把一半的钱转你手机上了,你看看数额对不对。”
陈烬象征性地看了眼,“不对。”
姜止露出诧异的神色,“嗯?”
难不成是她心算有误?
“多了五块钱。”
陈烬说。
“……”
这五块其实是姜止故意给的,“就当给你的介绍费,不用还了。”
没走出几步,她扭头,“你打车应该还能抵一部分。”
再直白不过的折辱,陈烬轻而易举听出,第一反应反应很平淡,等她又走出几米,才上前攥住她手腕,“上次说要去嫂子和我哥的爱巢找回我的银行卡,结果没有去成,正好今天遇到……”
他没把话说全,意图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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