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在床沿,替儿子盖好寝被。
这一夜注定无人入眠。
陈庭璧杀了人,总不好在巡检衙门口多呆,是以第二日一大早,众人就启程,继续赶路。
正午时分,西直门外熙熙攘攘,皇城地界,守城官兵盘查的紧,林锦闷在马车下面的暗格里,幸运的是也没遇到什么太较真的守卫,马车很顺利进了城。
陈庭璧赁的住处在积庆坊一个小胡同里,离宛平县衙不过五里,只是京城居大不易,不过小小三间房,他们夫妻一间,春丫、林锦一间,陈跃、老谭住一间。
张白玄远房表叔在京做官,为他精心挑选了一处宅子,只是他忧心陈跃,不愿离陈家太远,便在不远处的悦来客店住了下来。
众人在京城安顿下来,正旦也到了。
……
京城的正月,比乡下要热闹得多,年前几日陈庭璧替巷子修了座天灯杆来驱邪,倒引来邻里的注意,邻居王陂觑着新来的人家男主人高大,说话硬浪,是个练家子。
女主人娇柔宽和,小儿媳又生的极为貌美,遂生了结交的意思,派小丫头过去送了些年礼,陈家人也礼貌的回了礼。
王陂是礼仪房王太监的老婆,才二十来岁的年纪,在积庆坊居住,专为乃兹房挑选“奶口”
的,她貂皮帽套下两双眼狄良突卢的,甚是机灵。
眼瞅着这家小妇人要生,若下一季能选了她,王太监定会赏她,若这事儿能做漂亮,也算给自己长脸。
这家儿病女痴,可见并不富裕,儿媳做了皇子的奶娘,富贵一生,这对普通人家的诱惑可不是一般。
想来他们是会应的吧,王陂看多了这样的事情,对此倒还有些自信。
她就眼巴巴地盯着对门儿媳妇的肚子,擎等着做成她这件大事了。
元旦这日一早要拜天地祖祢,在佛前烧阡张纸马,林锦与春丫张罗着做了扁食给陈庭璧和李氏,祈愿他们福寿绵长。
一家子坐在一处吃团圆饭,只有陈跃冷着脸一声不吭。
实则他从醒过来到现在,十几日过去了,一直是一个表情,甚至连看到林锦也不脸红了。
他就像一个心死的人,任何事都难以激起他的热情。
原本他不愿意走路,还是陈庭璧替他做了个拐杖,逼他每日在街边溜溜。
他谁也不搭理,甚至连白玄也当空气。
可会试就剩两个多月,他如此颓丧,如何对得起过去几年的辛苦?李氏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儿子这样她看着也难受,许是打小就没受过折磨,走得太顺了,他完全接受不了自己不能再习武。
任凭他爹怎么劝也不听,整个人失了魂一样。
林锦把剔好的鱼刺放到他碗里,他也一声不吭,还是李氏斥责了几句,他才懒懒提箸,胡乱扒了几口饭。
林锦难堪地低下头。
气氛低沉,众人神色各异,饭也难以下咽。
春丫有些受不了哥哥这样,她张嘴小声问道:“哥哥你是不喜欢锦姐姐了吗?你从前不这样的,为什么耍脾气?”
陈跃偷偷扫了眼林锦,她早缓过神,正一脸温柔地替李氏盛汤。
他嘴角微动,气闷得很,想解释却不敢开口。
是他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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