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医院,还是熟悉的病房,还是熟悉的斑驳树影洒在灰白的墙壁。
沃森仰躺在病床上,仿佛都能闻到被褥间依旧残留有自己的味道。
他回顾着白天匆忙的布置,虽是临时起意的操作,但在大火的掩护下那些明显的证据应该已经遭到销毁。
“也不知道能不能骗倒夏洛特……以我对她的了解,今晚离开医院以后起码有七成概率还会回到现场侦查。”
“就算她是福尔摩斯,也不可能从火灾后的废墟里找到蛛丝马迹吧,应该……没有这么神吧?”
沃森忐忑的同时,颅内陡然又响起嗡鸣,毫无韵律毫无意义的喀嚓声再度在脑腔内震震回荡!
墙壁的枝桠树影钻出灰白的蛾子,蛾影聚成群于病房内肆意飞舞……或许是密传已迈入门槛,沃森居然能感受到蛾的振翅声中似乎蕴含着一丝欢快的窃喜。
他任由蛾如扑火般涌进颅内,经文真意的解密二度精进,疲累不堪的蛾坠落到右瞳安息。
若此时有凡人在场,便会目睹到沃森的双瞳齐齐亮起渗人的幽幽石绿光辉,似是饥渴的饿狼。
“欺诈成功了?”
“福尔摩斯相信了我的供词?”
密传突然精进,沃森只能联系到这个原因,但他又生起新的疑惑,假设只要目标对象已不再怀疑自己即为满足欺诈,那为何自己每日扮演伤残之躯却未能触密教解密?
还是说此番行为其实也暗合蛾之欺诈,只是于解密而言进度微末,故而不显精进?
或许是已有过一次密传精进的经验,沃森如今对神秘力量冲刷失神的抵抗力略微有所提升,他甚至不需要像上次那样不断眨眼来缓解瞳中瘙痒。
今夜又回到了这间病房,他突而又回忆起那片幽深的林地……不如今夜再次尝试一下梦行之道?
沃森猛地揪下几根毛,有意地放缓呼吸排除杂念,精神在无意义的遐想中逐渐下沉。
他再一次目睹到那条亮银色大气缠绕的阶梯,一直通往漫宿的窗口,那团野蛮生长的死死纠缠在一起的黑暗。
沃森经由某条小路钻进寂静如死的林地,锋利的枝桠似是活了过来,伸手似热情拥抱欢迎他的归来,可如金铁般坚硬的质地却刮得他头皮生疼。
他禁不住俯身如野兽般四肢着地,在树根间踉踉跄跄爬行,好避开热情的低矮枝桠,苍白的翅膀在头顶的树密阴影间飞窜。
复行数十步,阔然开朗,垂头枝桠攀升至高处,茂密树干分离至稀疏,敞露出自由的空旷。
他站直身来,轻抚过一旁表皮带伤的黝黑树干,粗粝而冰冷的手感让精神为之一振。
他又一次进入到林地,通往此处的道路已经深深地烙印在脑中,他再也不会忘记来此处的路该怎么走。
沃森解释不清为何自己如此地渴望着再临漫宿,明明这片林地的黑暗幽深得令人生畏。
可当他再次站立在亘古至今的林间,聆听蛾的振翅,感受月的抚摸,心境却是前所未有的舒适,仿佛此地才是他命中注定的归属。
在这片无拘无束的林地,情绪远比往时更要激昂,思维远比平常更要活跃!
他感到一种古老的渴望,渴望释放原始自我的本性!
这一夜他肆意地奔跑,白昼时必须隐藏的矫健身手尽情地释放出来,他抓住枝桠纵跃,踩踏根茎翻腾,双臂拍打似展翅……有蛾飞来与他同行。
他看到一道似曾相似的身影,它肥胖的蛾躯遍体修长白毛,眉间栉齿触角如冰雕的梳,翅如琉璃剔透虽缓缓振动仍能飞舞。
“是你吗?”
沃森心生难以抑制的喜悦,他猛地窜上树干高高跃起,伸出臂膀似蛾要扑向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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