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赵祯回到福宁殿,由宫中硕果仅存的陈娘子亲手给赵祯更衣,二人目前正处于蜜月期,恨不得日夜待在一处。
但赵祯是个皇帝,在他心中,江山重于美人。
因此他仅在寝殿中停留了不到两刻,换好常服后,便神清气爽的离开了福宁殿,向内阁走去。
在赵祯走后半晌,陈嘉月整理好衣裙饰,面颊微红,假装无事生的走出福宁殿,返回惜春阁。
……
内阁议事厅。
赵祯按照奏札的重要程度,先翻开第一本。
这是‘权知中书门下事’晏殊所上奏札,题为:乞改进士科考试顺序札子。
赵祯开口说道:“晏相上奏说:国初科举,先考诗赋,后考策论,行‘逐场去留’法。
诗赋过关者方可考试策论。
然而在评定去留时,仅以诗赋定进退,不以策论为参考。”
“天圣五年下诏贡院改制:‘将来考试进士,不得只于诗赋进退等第,今后参考策论,以定优劣。
’诏令虽下,然在天圣八年贡举中,仍以诗赋为重,而以策论为轻。”
“诗赋只重文辞修饰,于国计民生干系不大,此举使学者病于声律,而不得骋其才。”
“因此,臣请更换进士考试诗赋与策论之先后顺序,先试策论,后考诗赋,而帖经、墨义悉罢试。
凡试策不过不再试论,试论不过不考诗赋。”
“先试策论,则文辞者留心于治乱矣;简其程式,则宏博者得以驰骋矣。”
赵祯说完,将奏札传给左手边的吕夷简,让三人互相传阅。
趁着三人看札子的功夫,赵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赵祯设立内阁之初,本以为会收到很多反对札子,但没想到群臣似乎喜闻乐见,他没有收到或听到任何异议。
心中疑惑的赵祯向晏殊询问,晏殊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国初,宰相范质与太祖议事,太祖以眼花为由,让范相将文书送到面前,等到范相返回落座时,现座位已被撤去,从此宰相只能站议朝政。”
好笑的是,晏殊在给赵祯讲这段故事的时候,确实是站着讲的。
“今官家设内阁,立三公,每日入阁与三公坐而论道,此乃国之幸事,百官自不会反对。”
赵祯心中一整个无语:“看来朝中大臣们是把内阁当作三公,而把二府三司当做九卿。
正所谓‘三公坐而论道,九卿作而成务,天子唯恭己南面而已’这是想把我往吉祥物方向培养?”
赵祯放下茶杯,三人已经传阅完毕,奏札传回赵祯手中。
科举取士归礼部负责,因此由吕夷简率先开口:
“官家,臣以为晏相所奏,字字珠玑,我朝科举之制,确实该作调整。”
“臣任宰相时,也曾对官员‘富于口舌而穷于做事’的现象深感不妥。
对于此类官吏,臣的做法一贯是将之下放地方,锻炼三至五年,磨一磨心性,练一练庶务,而后再召还入京,实授差遣。”
“我朝重诗赋而轻策论,于国确实不利,晏相所奏,臣深认可,然有一处,臣有不同看法。”
赵祯翻开奏札,开口问道:“吕阁老认为何处不可?”
“关于罢试帖经、墨义之举,臣认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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