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伤口换药的时候有人进来,脚步声放得轻。
呼吸一轻一沉,接着是抽气声。
世子爷卷纱布的手一顿,没理会。
他扔了带血的布条,沾水的纱布在铜盆里浸了水,不多时沉下去。
水中化开一片刺眼深红,铁锈味也弥散开。
伤口光看着十分吓人。
谈善呼吸有瞬间的停滞。
他站在殿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放轻脚步,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磨蹭过去,心里很怪罪自己为什么下午没在。
蹭是蹭过去了,倒也帮不上什么忙。
御医估摸觉得他奇怪,卷纱布的动作卡顿。
徐流深没什么表情,他也不敢多嘴,把箭矢往外拔的时候明显手抖,好几次没成功。
那一块血肉模糊,直接冲击谈善的脑神经,他太阳穴“突突”
跳了两下,忍了又忍,没破口大骂。
好不容易拔出来了,徐流深额头上简直冷汗密布,放在桌上支力的手指“咚咚”
地敲,借此转移注意力。
空气中有草药的甘苦味。
终于拔出来了,御医在虎视眈眈之下将折断箭头放到一边,空出一只手用袖子擦汗:“殿下,臣继续了。”
徐流深眉心抽动:“嗯。”
御医又颤巍巍处理伤口,准备上药。
徐流深唇线绷直的刹那谈善额头青筋也跟着拉紧了,他额角“突突”
地跳,又不肯转过身,全程眼巴巴盯着。
他其实认为这样的伤口面积缝针更不容易感染,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
好在御医尽职尽责,替他说了:“殿下,平日饮食注意要清淡,少做用力的事当心伤口裂开,好好休息也有利于伤口恢复和长肉。”
还是痛。
徐流深靠在椅背上,不咸不淡“嗯”
了声。
他一看就是那种不会遵医嘱的病人,御医做完分内事多的话不敢说一句,离开的时候跟背后有鬼追似的,差点绊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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