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心似乎被旷野长久的风击中。
像是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小小的自己。
咬着牙保护着被其他孩子欺负的邻居妹妹的自己,在学校里救下被小团体围追堵截同学的自己,在巷子里救出被小混混欺辱恐吓学弟的自己
一帧帧,一幕幕,过电影一样在眼前飞逝而过。
——“想好报哪里了吗?”
——“我要报政法系最牛比的。”
——“我要成为最厉害的大律师。”
“茹茹,在里面干嘛,快回家了。”
女人从市买完了东西出来寻孩子,看到巷子里的画面,愣了一下。
“妈妈,这个姐姐没有伞,我想给她遮雨。”
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干净澄澈的黑暗也无法侵袭。
“茹茹,我们要回家了,你虽然代替不了姐姐遮雨,但是你还有雨衣,你可以把你的小伞送给姐姐。”
女人温柔说道。
“姐姐,这把伞给你,要快点回家哦。”
小女孩将伞塞到南星怀里,冲她裂开嘴,扬起个灿烂干净的笑,屁颠颠跑回去牵着妈妈的手离开了。
雨,还在下。
南星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眼泪悄无声息的滚了下来。
她颤抖着伸手,努力地想去抓去握住那把伞,尝试了几次,手指一动就尖锐撕裂般地疼。
旁边忽然伸出来只手,代替她将那把伞拿了起来,遮在两人头上。
她慢半拍地抬眼,撞进他温和包容的眸子里。
仿佛千般的委屈,万般的悲鸣都能被他听到,温柔的抱进怀里。
似乎回到了多少年前,嵩屿的那晚,细雪绵绵,北风呜咽,她被困在断了电的药堂里,周围被黑暗吞噬,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男人来时带了光,贿赂了她一瓣橘子糖。
“手,疼不疼?”
宋京墨撑着伞,蹲在她面前,语气温和地没有一丝苛责。
像是大人会无限包容淘气的孩子,见到孩子浑身是伤的跑回家,只关心他摔得疼不疼。
原来,坠落的那一刻,被人接住是这种感觉。
没有苛责,没有责难。
我只身走入你的世界,感你所感,想你所想。
我只关心你疼不疼,难不难受。
我想与你同在。
她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我疼病秧子我好疼我的手要碎了”
她头一次收拢起了浑身的刺儿,浑身的倔强要强通通丢弃,伤痕累累地在他面前原形毕露,像是在外面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哭着要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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