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又不是见到什么不堪入目、非礼勿视的画面。
自己做得出来,还管别人看了。
真的是。
但,大抵是青年看来的那一眼实在太有震慑力,被抓到小辫子的阿笙扔下拍蚊子大业,脚不沾地,飘上楼去——他本来也没长脚。
白影飘走,木梯吱呀吱呀渗落流瀑似的金灰,屋中彻底安静下来。
游莲一侧眼,云歇已经支额靠在桌上,准备入定。
比山寺塔顶敲钟的和尚都准时。
他张口。
云歇搭下的眼皮只剩条缝儿:“嗯?”
游莲转开脸。
墙上烛火摇晃出的影子兀自张牙舞爪,他跟看山水画似的欣赏了一会儿。
再转过来,人眼睛已经全闭上了。
时间跟着更漏声嘀嗒嘀嗒地往下流,云歇入定虚无,游莲斜倚在旁。
夜深至窗外伸手不见五指,时间走得越久,云歇气息越沉静,游莲周遭越是冰冷。
大黑半夜被冻醒,哼哼唧唧从游莲脚下,一点点蹭进云歇拖地的黑袍尾。
还没钻进去,被人拎脖子一把提起来。
游莲盯着狗崽惺忪睡眼,眼中恼怒一闪而过,轻轻咬牙。
袖子一甩,把狗崽子轻手轻脚递到旺财肚子旁边。
狗崽子拱到热意,眼一闭继续呼噜呼噜。
一等就等了半宿。
蜡烛彻底烧融成水,淌了小片桌面,最后一缕烟散尽的前一刻,云歇睁开眼。
一只手掌停在她脸侧,毫差距离。
手掌主人的脸隐没在黎明破晓前的青雾中,轮廓模糊,一双眸子湛亮如星辰,将云歇定定看着。
很快,这双眼睛错开看向别处,如同今夜的无数次。
游莲没挪开手,信手一拨,将烛台拨远些,道:“烟太呛。”
他声音没有以往刚睡醒时的沙沙微哑,很是清醒,仿佛一夜未睡。
长凳冷硬,云歇活动略僵的头颈筋骨,问:“眉是青还没回来?”
游莲轻嗯一声。
气声太轻,听不清是嗯还是哼。
停了停,像是气不过,他又是嗔又是怨地加了一句:“陌生地方也睡得这么沉。”
云歇站起身,从他身上拨下尾,头也不回道:“不是有你嘛。”
长凳上的另一道人影沉在寂暗中,呆呆坐了许久。
今天乌云更浓更厚,金乌老爷的尾鞭见都见不着。
“她就是只看过去,看得太深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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