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做了长久的一个美梦,从酣睡中醒过来,睁眼满室黑暗,“咦”
了一声。
转头看见外面有光,于是翻身下床,蹦蹦跳跳地找过来。
“我午睡了这么久吗,天都黑了……”
崔朝归刚绕出屏风,乍一见眼前场景,登时骇得连退两步。
屏风外的乱摊子,谁也没来得及收拾。
就算来得及也不知道怎么收拾。
所以崔朝归看到的就是站在一旁的云歇游莲,和地上满身血的少年。
烛火太暗,她瞧不太清,隐约见到地上倒着个人影,披头散掩着脸。
没走近,浓重的血腥味冲过来。
实在有些吓人,吓得她险些心疾作。
慌乱间,崔朝归下意识按住心口止惊悸,手一按,才现没有熟悉的筋挛抽痛。
不仅如此,呼吸还很顺畅。
有个念头模模糊糊浮上来:心疾似乎好久没有作过了。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崔朝归又慌又怕,看情形不像杀人寻仇,又觉得自己有些没礼貌,踟蹰问:“这、这位是——”
游莲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奇异:“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啊,是我认识的吗?”
崔朝归满脸茫然,大着胆子往地上瞅了两眼,十分陌生,“是、是美人姐姐的亲戚朋友吗?是不是我见过又忘了?对不住对不住,我最近记性有些不好……”
她冲着人连声说许多话,地上人一动不动。
崔朝归得不到回应,自觉罪不可赦,没辙,眼巴巴看向云歇求救。
云歇救不了她。
云歇沉默。
云歇转头看游莲。
游莲苦恼按额心,“怎么说呢,怎么说呢……”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短暂沉默。
蓦地,地上人一下剧烈抽搐,又呕出一滩血。
崔朝归的心口一下就被拧紧了。
她太感同身受。
有几回病得糊涂,什么也记不清,娘亲一连几日几夜与她同吃同睡,握着她的手一直说,留久一点,留久一点。
还有,喉咙里的血腥味,吞不下吐不出。
从喉咙呛到心口,全身剧痛。
那滋味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崔朝归摸出怀里的粉帕子,拈着一个小角,远远地朝地上递过去,小小声:“你你,你是不是很疼,给你擦一擦。”
于事无补。
她像只勤劳的小蚂蚁,逮着空想把糖递给人家。
又怕,便在周围急得团团转,怎么也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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