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轻轻碰杯,一仰头,酒爵的流槽一转,往窄袖里一倒,动作行云流水,没教人发觉。
锦秋则是广袖一掩,将酒水倒入领口,一阵冰凉自胸口徐徐往下,锦秋心也跟着打颤,而后她以手掩住胸口,轻轻嗽了几声。
众人得哈哈大笑,唯有凉亭里的朱贵妃,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面上还得带着笑,高声道“这酒性烈得很,锦秋你喝得太急了”
说罢给身旁的宫女递了个眼色,又道“让绿衣扶你去本宫殿中歇息罢。”
锦秋这杯酒喝下去,一刻钟后便要发作了,这一刻钟里还有许多文章可做,让人察觉不了她是因喝了这酒中的毒,可若是她一直在这御花园里呆着,待会儿毒发时就麻烦了。
“不必了,本王扶着去,”
周劭托着锦秋的手肘,将那只洇湿一半的袖子掩在她广袖之下,往东六宫去。
周围又是一阵打趣。
朱贵妃端过案几上的茶水,颤抖着,突然“咣当”
一声落了地,茶水溅湿了裙摆。
“绿衣,扶本宫回宫换身衣裳,”
朱贵妃搭着绿衣的手,缓缓走下凉亭,待绕到花坛后,步子立即加快了。
没了贵妃坐镇,凉亭里众人便交头接耳地议论开了。
“原来那是朱夫人您的亲姐姐呀,方才怎的不言语一声”
世子夫人白氏凑了上来。
鸣夏撇了撇嘴,不搭理她。
她这颗心在流血,从方才周劭为锦秋放了那一箭,到后头她在皇帝面前求赐婚,这血一直流到现在,就要流光了。
若不是在圣上贵妃面前,若不是自己还有把柄在锦秋手上,她方才真恨不得拿一张弓来,朝她射一箭,就往她心窝子上射
几个官家小姐见鸣夏不言语,觉着没意思,便各自说起各自的话来。
卢夫人是一声也不敢言语,只暗忖这宋大小姐心机深沉,又有王爷护着,今后少招惹她为妙。
此时周劭与锦秋已走出了御花园,他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于是特地拐到明光殿右侧的甬道里,而后绕了个大弯,才终于到了寿康宫。
林春乔已出了宫,寿康宫里就只剩下太后,坐在贵妃塌上与海嬷嬷对弈,忽听得宫人通传王爷过来了,她挥了挥手道“请上来。”
一分神,白子便落偏了。
“呦,这一下不算”
太后忙拈起那枚白子。
海嬷嬷微微一笑,不紧不慢落下一子,道“主子可悔了三回棋了。”
周劭与锦秋快步入了后殿,太后一抬眼,朝周劭招了招手道“牧之,快来教教哀家这局棋如何破解”
“母后,”
周劭快步上前,面色沉肃,道“儿臣有话要同您说。”
“什么话,你”
太后一手捏着一枚白子,漫不经心地望向周劭,却在望见他的神色时,顿住了,她抬了抬手道“你们都退下罢。”
后殿中只剩下三人,周劭朝太后抱拳道“母后,请您立即传召太医过来,要信得过的人”
“你同母后说,究竟怎么了”
“您先将人请来,”
周劭定定望着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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