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秋望着那匣子,连连点头。
而后锦秋便去厨下让再做一碗木瓜羹来,自己则去问管事的挑了府里几个得力的小厮,许了重金,着他们再去儋州一趟。
转眼便到了除夕,厨下最是热闹,包饺子蒸枣花、焖肘肉忙得不亦乐乎,婢子们小厮们则洒扫门庭,钉桃符,贴春牌,锦秋等人则一大清早便去了祠堂祭祖。
黄昏时分众人归府时,府中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一焕然一新。
到了用晚膳的时辰,饺子被端上了桌,正中间一青瓷刻莲叶纹盘上月牙形的饺子码了一圈一圈,是为“圈福”
,婢子们又将琳琅满目的菜式绕着摆了一圈,而后才托着漆红托盘退下
锦秋搀着宋运过来了。
此时李氏和鸣夏也才刚入座,今儿二人穿了红艳艳的一身袄子,平添三分富贵七分喜气,但她们见着锦秋过来,都别开眼,微昂起了脑袋。
李氏站起身来向宋运伸出手,道“老爷,您今日气色好多了。”
宋运淡淡嗯了一声。
李氏伸过手来扶的也是宋运的右手,恨不得将锦秋挤下去似的。
锦秋只得放了手,着李氏将他扶着坐在了主位左侧,锦秋便挨着他坐下,正好与鸣夏相对。
接着便是老太太被身边的婆子搀着过来,她今日穿了一身暗红色的袄子,衣领子上一簇毛也是朱砂色,紧紧裹住了她的短颈,裹得跟个红薯似的。
一见着她,众人都站起身来。
待到那一拐一拐的拐杖立住了,宋老太太入了座,众人才又坐下。
门口立即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锦秋不由得捂住了耳朵,浓烟被风吹进来,有些呛鼻子。
待到爆竹声歇了,小辈们又向长辈说了几句吉祥话,饭桌上响起了除锦秋之外所有人其乐融融的欢笑声。
“鸣夏,年后你便要嫁到国公府了,祖母也没什么给你的,这个”
宋老太太从右手上手腕处褪下一个翠绿通透的绿玉镯子,双手捧着过去,道“这东西是当年祖母嫁过来时你祖父送我的,现下,便交给你了”
李氏就坐在宋老太太身边,立即也双手接过来,再捧给鸣夏,道“瞧你祖母多疼你,当年我嫁过来时你祖母都没舍得给呢”
鸣夏含笑,一手拿过来直接往右手上套,举起手腕子瞧了两眼,道“多谢祖母,”
说罢还故意望了一眼正坐在她对面的锦秋。
可是锦秋一直垂着眼,压根就没往她镯子上。
这顿饭于她而言本就是个煎熬,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仪式罢了,她只有闭上眼睛和耳朵,假装什么也没听见没见,才不会受气。
“母亲,您既给了鸣夏镯子,那锦秋也该给一个才是,”
宋运望向宋老太太。
宋老太太置若罔闻,瞥了锦秋一眼,道“动筷罢,我瞧着今儿这八宝鸭烧得不错,”
说罢便从鸭肚子里舀出一勺八宝饭。
众人这才开动了。
宋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脸色不大好,李氏和鸣夏垂头假作没听见,互一眼,含笑着继续夹菜。
撕破脸之前,锦秋或许还要神伤一阵子,现下她心里毫无波动,只是夹着自己的菜,吃着自己的饭,不气不恼。
随后宋运又叮嘱了鸣夏一些为人妻的道理,宋老太太则提起过继之事,却被宋运岔开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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