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南寺是皇家寺院,就连当今太后曾都在这儿为辅国公,也即其父亲做过法事,京中的名门贵子来此朝拜的更不在少数。
大雄殿庄严肃穆,殿外排队等候的人不敢高声说话,唯恐惊扰了神明。
入内,入眼便是三尊耸立的金佛,巍巍然。
正跪在金色蒲团之上的卢夫人接过丫鬟递过来的三炷香,朝佛祖金身虔诚叩拜下去
在后门等候多时的李氏见卢夫人礼毕要往后门处来,主动迎了上去,悄声道“真是缘分啊,姐姐。”
“宋夫人”
卢夫人定神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前儿寿宴才见过,这儿又遇见了,可不是缘分么”
二人这便说说笑笑出了大殿,由一个小僧弥领着过去寮房里歇息了。
“宋夫人是为你家大丫头特地过来的罢”
肃静的寮房中,卢夫人与李氏隔着张红木案相对而坐,她别有意味地望着李氏。
“嗨,叫你猜着了,”
李氏偏过头去笑着,道“原本这事儿原该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操持,不过大丫头主意大着呢,不要我在旁添乱,可我们做长辈的能放心得下么,这不,还是巴巴地来了。”
听了这话,卢夫人心想这锦秋在家里头大约也是个跋扈的,仗着自己是嫡女便不把继母放在眼里,这样的品性更不能进卢家的门了。
虽这样想,她面上却仍含着笑道“可不是,哥儿姐儿们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我们家春生也是一样,我先头说让他将这事先缓一缓,他不听,非得要见,还不许我出面,说我一说话就要吓着人姑娘家,你说说有这个理么我便是说几句又怎么,还不是为了他们好”
“是这个理儿,当长辈的说几句能有什么呢,我也常说锦秋,不能吃着碗里望着锅里,赵大公子就很好,卢公子少年才俊,不是谁都能攀得上的。”
“您这话就见外了,咱们老爷虽品阶不一样,但都是为国分忧的忠臣,没有高下之分的,”
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但是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大家都门儿清。
卢夫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丫鬟立即退下了,还带上了门。
“你方才说这赵公子,是何人”
卢夫人探过头去,压着声问。
“就是我们家大丫头的的表哥,两人自小就处得亲兄妹似的,唉,也算不得兄妹,只是一个行商出生的,不做兄妹还能做什么呢”
李氏笑着,道“不说了不说了,你瞧我,着姐姐便觉着亲切,什么话都往外掏,就是管不住嘴。
方才我求了支签,还得找大师解签去,我家锦秋极少出门的,待会儿说了什么话得罪了你,你可千万担待些。”
卢夫人笑着说好,笑盈盈地将李氏送出去了,再坐回来时却咬牙切齿地拍起桌子来。
这锦秋,当日寿宴上着倒落落大方,没成想私下竟跟自己的表哥有攀扯,这样的人还敢肖想春生,真是脸皮都不要了。
不过听闻她母家本就是江南行商的人家,大约这便是骨子里带出来的歪风罢。
“兰秀,让春生和那宋家姑娘到我这儿来一趟,”
卢夫人越想越气,也顾不得先前与卢春生的约定不露面,立即着人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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