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盛白婉闭了闭眼,感受着身体数年如一日的疼痛,腿部被毒气侵染的地方依旧在溃烂,身上更多不见的伤口也如噩梦缠身。
“秦淮河畔景色盛,女郎……”
记忆里熟悉的琵琶声响起,逐渐与现实重叠。
盛白婉突然睁开眼睛,呆呆地着光下弹着琵琶的女郎。
她眨眨眼,眼泪顺着眼角坠落,颤着唇:“月娥姐……是你……吗?”
“是我。”
安月娥停了手,向她时眉眼温柔,“婉妹妹,我回来你了。”
“这些年……”
安月娥帮她擦去眼泪,撑起笑来,眼泪却也止不住,“辛苦你了。”
盛白婉盈着泪摇头,却又点头:“月娥姐……我难受。”
“我拿了琵琶,再唱个曲儿给你听,”
安月娥摸摸她的额角,“听了,咱就不难受了。”
盛白婉缓缓点头,她落指弹琵琶,眼泪却不知不觉浸湿了枕头。
中州-英雄碑
“刚刚那一段吹得还是不好,咱说过是给先辈们吹号,怎么能差呢?”
英雄碑前,老师耐心地给拿着小军号的同学们道:“我们再表演一遍,明天去陵园,一定要给这些保家卫国的前辈们吹出咱新时代少年的样子来!”
“好!”
孩子们齐声应道。
“乖孩子,”
老师露出欣慰的笑,再次提声,“预备——”
冲锋号的声音却先她的口令一步,老师怔住,抬头望向军号响起的方向。
所有拿着小号的孩子们也都去,他们站在国旗下,久久凝望着那个吹响军号的司号员。
军装被炮火灼出痕迹,被硝烟灼烧过的军旗迎风飘扬。
金色小号灼灼发光,高亢的号声经久不散。
英雄碑前静了很久很久,司号员缓缓放下小号,在似乎毫无察觉的人群中望向那群系着红领巾的孩子。
老师不知不觉热泪盈眶,她擦去眼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除了他们,仿佛没有其他人注意到司号员的存在。
“同学们,”
她说,“向老前辈敬礼。”
孩子们纷纷抬起手,向着司号员行少先队礼,司号员着阳光下的他们,在英雄碑前白鸽飞翔的刹那抬手敬礼。
和平鸽在旗帜间飞起,仿佛在炮火与安宁间架起一座洁白的桥,是不同时空的相逢与陪伴。
——是跨越了一个世纪的守望。
古江-中心医院
“放心,已经没事了,就是老人家上了年纪,准定比不得年轻人身体。”
医生检查完病房,帮老人家调了下点滴速度,接着道,“醒来后好好补补就是,先出去吧。”
聂苍缓缓点头,跟着医生走出病房,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仪器“滴滴”
作响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轻轻包裹起老人苍老枯瘦的手。
江槿静静着妻的模样,伸手替她撩了下额角散发,就像是从前那样。
“心兰,我回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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