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血溅了沈平毓一脸,只见那胖子瞬间瞪大双眼,缓缓栽了下去,瓦片凌空落下,“当啷”
一声砸到地上。
一时间,沈平毓耳边只能听见自己与赵衡交错的呼吸声。
沈平毓回头,赵衡单手撑地,另一只手仍捂在脸上,血一路从他的指缝流到前襟。
沈平毓踉跄着上前掰开他的手,他眉骨处被那瓦片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几乎半边浴血。
沈平毓本想从衣服上撕下来一条布给赵衡擦擦,但她低头一看身上那几乎包了浆的布料,又放下衣摆,蹲到赵衡面前,抬手用指腹替他擦掉了眼睛上的血。
赵衡睫毛颤了颤,缓缓抬起眼皮,沈平毓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眼底,愣了一瞬,慌忙挪开视线。
余惊未平,沈平毓囫囵抹了把脸,走回那死透了的胖子身前,颤抖着拔出那把入喉的匕,又将那两枚铜钱从他衣带处摸了出来。
对不住了,沈平毓心想。
两人重回庙中,室内鸦雀无声,数道灼热的目光投向他二人。
众人的目光有惊恐,有排斥,不过无一例外,没有善意。
“我们走吧。”
沈平毓低声道,她自小打着沈家的名号横行霸道惯了,不管走到哪都有人把她当个珍宝似的捧着,如今眼前这些人带有敌意与审视的目光总让她觉得有些如芒刺背。
沈平毓避开众人的目光,拉着赵衡的袖子引他走到两人刚刚歇脚的位置,收拾好包袱,欲埋头逃离这个让她几乎喘不上来气的地方。
下一刻,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了她的后颈,赵衡捏了下她脖子。
沈平毓忽觉有一道惊雷从她脖颈处窜到四肢百骸——赵衡怎么知道她与沈鸣风之间的那个动作?他到底是谁?
“平毓,抬头,我们走。”
赵衡温润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一如之后许多年,赵衡站在她身后,告诉她:“把头抬起来,向前走。”
阴阳三合楼,晨光初照,洒于床畔。
沈平毓从昔年旧梦中脱身,耳边仍回荡着赵衡的那句话,其实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赵衡到底是如何知晓她与沈鸣风之间的那个动作的。
不过,赵衡这个人好像就是如此,瞧着好像和这个世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羁绊似的。
沈平毓抓了抓头,昨夜竟是连外衣都未脱就睡着了。
她换了身利落的窄袖短打,将枕边一匕一刀别在腰间出了门。
“平毓!”
沈平毓刚踏出阴阳三合楼门槛,身后便传来张晨急切的声音。
“我听江榆说你接了青龙堂雁翎?我这来了个新人,这次带他一起吧。”
张晨怀里捧着一大摞文书,他走得急,最上面的几本在他动作间滑到地上。
“行,随你安排。”
沈平毓弯腰替他捡起地上那几本文书,摞了回去。
张晨用腿垫了一下那摞摇摇欲坠的文书,冲她道:“那就你、江榆、新来的,你们三个去,我和另外两个雁尾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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