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乱糟糟想着,嘴里不禁小声说了出来:“我死也不会订亲——”
二哥跟他头挨着头,蹲地上捡东西,清清楚楚听到了这句话,不禁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压着嗓子:
“小刚你怎么了,是不是脑子还迷糊着?”
聂联刚清清楚楚感觉到了二哥手上的颤抖。
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二哥的性子软到底是天生如此,还是从小被父亲打成这样的?
父亲把家里的孩子分成了三等,对头等孩子比较宠溺,而对最末等的孩子则是看着就烦,抬手就打。
二哥聂新刚就属于最末等,从小不知道挨了父亲多少打。
往往并没有犯错,只要父亲心烦了就找个由头打他。
二哥在今年冬天喝敌敌畏自杀,就是活生生被父亲逼死的。
这一世最重要的,就是绝对不能让二哥自杀。
比起二哥自杀这事,韩秀玲这事属于小事。
所谓的“牛不喝水强按头”
,结婚生孩子这是俩人合作才能做到的事,父亲的权威再大,自己就是不跟韩秀玲干那事,谁也没办法。
一会儿母亲回来了,向男人汇报:
“怀义说都听咱这边的,他那边什么条件都没有。
彩礼咱们看着给,有那么回事就行了。
至于哪一天订亲,他说明天晚上过来跟你商量个日子。”
聂振杰点点头:“今天初十,拿出三五天来准备准备,到十六日订亲就行,等怀义过来我跟他说。”
父母的对话,旁边的聂联刚听得清清楚楚。
这让他又开始着急起来。
二哥自杀那事到冬天才会发生,现在还不用急。
但是再有五天自己就要订亲,这可是火烧眉毛的事,必须要立即想办法解决。
邻居们都已散去,夜色也不早了,家里人已经开始准备睡觉,聂联刚还是一筹莫展。
这年头没有电,更没电视一类的娱乐项目,哪怕一台收音机都是那么稀罕。
农村人睡得都很早。
基本上吃过晚饭差不多就该睡觉了。
聂联刚心烦意乱,哪有睡意啊,在院子里来回走,考虑对策。
他看到母亲去关大门。
关上大门,就代表着今天的一切活动结束,要正式睡觉了。
大门刚闭了一半,就见有个人影挤开母亲,神神秘秘的进了院子。
或者说鬼鬼祟祟也行,迈过门槛时还朝着街上左顾右盼。
月光下,聂联刚认出对方是本村一个叫聂素霞的女人。
论辈分,聂联刚应该叫她大姑。
聂素霞四十多岁,一直没出嫁,是个老在娘家的老处女。
以前的时候,她跟她的一个姑生活在一起,后来她姑死了,她就一个人过。
据说她的那个姑也是终生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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