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业似是满意对方的彬彬有礼,抬手示意其上前说话。
陈彦礼作势掸去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尘,缓步上前:“大人,洪三娘的口供漏洞百出,实在无法取信于人。
其一,我与吕秀才是十年同窗,吕秀才为人谦和有礼。
与洪三娘子成婚之前,吕秀才因家贫也为了照顾老母,曾离开书院与农人一同耕种,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仍然坚持伺候母亲,连书院先生都夸其品行高洁,可见吕秀才其人至纯。
而洪三娘之前便来自那风尘之地,品行如何犹未可知。
其二,洪三娘所说吕秀才所作所为都是一家之言,无凭无据。
更甚者,连那胡姓船商在座又有谁人知是真是假,没有证人证言某只能暂时存疑。
更甚者,方才洪三娘的证言还有个非常大的漏洞,相信大家都看到了,洪三娘在外流浪半年有余,除了形容消瘦之外,没有任何创伤,更何况还是跋山涉水回来,一个壮年男子尚且不敢豪言在外可全须全尾,女子就更别谈了。
再退一步讲,洪三娘是如何在没有牙牌的情况之下,逃过层层官检更别说还回到延安府内,这不是在讲咱们大明的关行检疫毫无用处?”
那公子果然好口才,不等人辩驳又道:“其三,姑且认定刚才所有皆是妄议。
我想请问县丞大人各位同僚各位乡亲,方才吕公子所言可都听清楚了?他一则在察觉洪三娘并未如期回乡后就报官寻妻,二则至今仍与洪三娘是夫妻,三则吕公子已然是为秀才且仍旧刻苦读书志存高远想要更进一步的人何必做此等于己不利与他不利之事?以上拙见,县丞大人确要明察秋毫。”
一番言辞,丝丝相扣,令旁人听了顿感醍醐灌顶七窍皆开,更别说后面提出来的疑问确实让人无法辩驳。
是啊,吕秀才已然是为前程似锦未来可期的官人,就算进士及第不成,单靠秀才身份与普通人也是贵不可言,卖妻一说实在无法理解,退一步讲,即使嫌弃洪三娘的身份,将之休弃旁人也说不得什么,无端递出这么个大把柄,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而此刻的洪三娘已然目瞪口呆,哭喊着:“大人,大人民妇不曾说谎。
那吕小川当了秀才,我深知身份低贱当时便提出了和离,我们二人并无儿女拖累,我只愿拿回嫁妆继续之前的日子即可。
可他当时便不愿还起咒誓对我不离不弃,我只当身付良人更加努力照顾他的起居,还想着后有余力便买了女婢回来充盈门庭。
可是吕小川,嘴上说着甜言蜜语,后面却慢慢将我冷落。
着人提点我才晓得,他往来书院的友人都会借口我的过往嘲笑与他,我深感惭愧,于去岁八月初九那日重提和离之事,却不曾想着了这衣冠禽兽的道。
我所言据是事实,只是确实空无证据证言。
那胡姓船商我也是第一次见,何来的私奔等龌龊事。
千里回乡,更是无从辩驳其中疑点,只信上苍怜我孤苦。
我无身份牙牌自然只能避着人烟小心打探,至于混进延安府是因为昨日我看到有人数众多的车队混入其中罢了,万不敢行差踏错啊大人。”
刘业见那妇人哭的涕泪横流,却丝毫不为所动,只硬声问道:“所以你所言句句是真,却没有半点证据可言,对吗?你可知,延安府地处中原,往来水系稀少不丰,近些年来开了边市也少有船商前来,所以最关键的证人胡培也无从找起,但是你持刀当街行凶将吕秀才砍伤却是人证物证俱在。
你要本官如何帮你?”
明律对官员的考核极为严苛,所以刘业也不敢轻视堂下女子所言,更何况,若她所言俱是真的,此等能千里寻仇的女子是何等烈性,说不得还能跑去知州甚至京城告状,他即使想要快结案偏袒前途光明的秀才,也要做的面面俱到不能影响升迁才对。
说完,他又说到:“章捕快,你这就带上两个人前去西园四道胡同,一来打听打听邻居对这二人是如何评价,二来仔细搜查吕小川家中是否有线索特别是卖身契和离书之类的。”
旁边站着的瘦高捕快立刻出列称喏,转身带着三两捕快便快步出门去了。
回转期间,不管众人议论纷纷,刘业将旁边文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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