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阳王府。
莲心带着人给沈归夷送完东西后,站在宋思问的院子外驻足不前,犹疑半晌,正要离去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可是莲心姑娘?”
莲心转身就见上官平阳出现在了院门口,他刚换了一身衣服,是世家公子矜贵的模样,袖口处隐隐约约依旧是莲心熟悉的图案。
她屈身行礼,“我来给公子送些用的东西。”
上官平阳目光移到她的眼睛上,“劳烦姑娘了。”
“分内之事。”
莲心转身接过下人手中的东西,稳着步子走向上官平阳,跟着他将东西亲自给他送到了偏厅内。
上官平阳落座后便开始斟茶,抬手请莲心落座。
莲心突然就有些局促,“我还有事要忙……”
上官平阳抬袖,特意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才看向莲心,“你来难道不是有事要问我?”
莲心一怔,上官平阳再次请她落座,这一次莲心没有拒绝。
接过上官平阳递过来的茶莲心抿了一口,入口微苦,苦中又带着酸,这茶?有些熟悉……
上官平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是荷叶茶,茶中加了山楂。”
荷叶茶,山楂……
上官平阳捏着茶杯看着莲心,等莲心抬眼看向他时,他才缓缓道:“还不知莲心姑娘贵姓?”
莲心垂了垂眸子,拿着杯子的手收紧,“我……我并知晓,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王爷捡回来了。”
她只记得她叫莲心,便是记忆中模糊的爹娘也不知晓叫什么了。
“姑娘袖口的刺绣好生特别,和我的有些相似,不知姑娘是从何处学来的?”
莲心就是为此事而来的,她看着上官平阳,心脏在一点一点的加。
“小时候照顾我的管事嬷嬷临走前将我来陵阳王府穿的旧衣拿给了我,旧衣上便绣着这个图案。”
后来,她学了刺绣之后,便也开始在同样的位置绣同样的图案。
“你……你……”
莲心想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上官平阳手抚上自己的袖口,声音很轻,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从前在云梦有一个家喻户晓的大家族,那个家族的子弟都像先辈一样,对研制兵器有着非同寻常的执着。”
“只是后来,这位大家族出了一位皇后,那位皇后诞下一位皇子之后,还不待皇子成年,皇后刚刚仙去,家族就出现了动荡。”
孝昭文皇后故去不久,上官家就被御史弹劾私自屯兵锻造大量兵器有谋逆之心,只是先皇将奏折压了下去。
“族长当即让族人分散逃离,在逃离之中家族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如今……也找不到几个了。”
莲心忙问道:“那是有人追杀他们吗?”
只是此刻上官平阳的视线依旧在自己的袖口,他听不到,只摩挲着自己袖口的图案又继续道。
“这个图案……就是云梦上官家的族徽。”
莲心只觉得脑袋嗡得一声,有什么东西像是破土而出从久远的记忆中像她袭来。
“心儿,来,爹爹教你认字……”
“这两个字,念上官,上官,心儿可要记住了……”
这是,上官平阳抬眼看向她,眼中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他盯着莲心的眼睛说道:“我们这一支,到如今,只有我一个孩子长成,不过前些日子我到北境时王爷又告诉了我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
“原以为长房的人都已不在人世,但我们长房的嫡长女还在,我父亲说,那个长姐出生在夏天,她出生的院子叫做莲居,乳名唤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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