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事还能推到下周办的,还可以商量日期,怎么阎王勾人还带跟他商量日子的?
似乎是看出了甘脆儿的疑惑,张梦蝶解释道:“一般的白事主家自己请大师傅烧席,我们灵霄观是不会插嘴的。
这次我请你来烧席,自然是有缘由的……”
听了张梦蝶的解释,甘脆儿才明白原来他并不是来寻求合作拉生意的,更不会要什么香火钱,心中默默对被她误会的小道士道了个歉。
没办法,这道观给她的第一印象实在太世俗了,世俗的让她觉得利益往来太正常了。
但现在看来,她的第一印象有误,灵霄观没有她想的那么市侩。
而听着听着,甘脆儿的神情也变得越来越严肃,甚至连旁边被动听了几耳朵的客人也渐渐没了人说话,咀嚼声都轻了下来。
“白事的日子是我算的,下周三很好,不行的话,下周日也很合适,如果这两个日子都不行,那就得再往后推半个月。”
“主家是化平村的一位独居老人,姓钟,无儿无女,是我以前跟着师父下山云游的时候认识的,是位沉默寡言但人很好的大爷。
前些日子我不是在走乡串寨磨剪子吗,到了化平村后,去钟大爷家磨刀,他就请我帮他办一场白事。”
“给活人办丧事我还从没有过,我觉得这不太吉利不大行,但钟大爷说他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无儿无女的也没人帮他办身后事,他就想趁着还活着,自己给自己的身后事提前办了。
热热闹闹地闹一场。”
“他已经签了器官捐赠协议,等到时候人去了,能捐的器官就捐了,剩下的直接拖到殡仪馆烧了,申请海葬就行。”
张梦蝶叙述时的声音低且静,在已经一片寂静的堂屋里十分清晰。
“钟大爷虽然无儿女等直系亲属,但也有旁亲,这种事情我们灵霄观也很容易引起纷争,本来我是不想答应的,但他的旁亲和其他同乡也都同意他的想法,并且跟我说他们都会来帮忙,钱也都是他们筹的,就想办的热闹一点。”
“这事儿我一开始感到很疑惑,要知道生前就办丧事很不吉利,更别说是大家凑钱给办了,还是同村的一位老太太跟我说了其中的内情。”
“那时候我才知道钟大爷是结了婚的,以前还有个儿子在镇派出所当民
警但是有一年夏天涨水他在河里救了几个落水的孩子人救上来了他自己却被水冲走了之后一直没能打捞起遗体之后被评定为烈士。”
“可人还是回不来了钟大爷的妻子就因为伤心过度生了病没几年就去了家里就留下了钟大爷一个人他后面也没有再娶就一直独居到了现在。”
“而在这几十年里钟大爷的工资和每月的抚恤金除了自己的基本生活外都用来资助了附近几个乡村的失学儿童同乡也有不少受过钟大爷帮助的都念着他的好。”
“而这次的白事也不只是为钟大爷一个人做他的烈士儿子因为一直没有打捞上来遗体再加上当时身份特殊一直没有做过法事。
现在临了了钟大爷也想给儿子一道做场法事以告慰英灵。”
“这场宴很特殊不仅要在白天给钟大爷烧席晚上还要给鬼烧黄泉席我就想到了你。
善女子这场席……你能烧吗?”
背后故事讲完张梦蝶直视着视频里年轻的大厨郑重地问她。
黄泉席不是谁都能烧的。
他是那次来甘脆儿家吃茄丁捞面听说她半夜做饭馋来了孤魂野鬼这才前来询问愿不愿意烧黄泉席。
给鬼烧席听着很惊悚而且在世人眼中很不吉利这么个年纪轻轻厨艺高的小姑娘感觉拒绝也是正常的。
甘脆儿没有立刻回答她沉默着久久不语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张梦蝶也没催促静静地等待答案甚至拿起一旁的经书做起功课来颇有种你慢慢思考
倒是同样安静听完的食客们悄悄地低声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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