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刚想骂他几句山路难走是打算早点断气么,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成,去,听你的,一起去”
他大步流星走出屋子,气冲冲地站在院子里大声嚷嚷着把仆人都叫来。
用过午膳后,常宁陪着坐在暖轿里的福全去了离这座裕王别院不远的碧云寺。
福全如今连路都没法走了,他先坐暖轿进了寺门,再换了坐撵,由两个仆人抬进了一间禅室。
常宁挥挥手打发他们离开,福全捂着嘴咳了几声,艰难地指着香案上拿布蒙着的牌位。
“掀开”
常宁走过去把蒙在上面的黑布取下,牌位上一行字露了出来辽东李氏吟月之神位
常宁一见便是一叹。
“你到底还是给李姐姐立了一块牌位。”
“她死的冤枉,宫中没有祭祀,李家也没人祭祀,我不做还有什么人会记得她,是不是,德妃娘娘”
福全眼中突然有了精神,他把手从盖子身上的薄毯下伸了出来,一把火铳握在他手里,冰冷又黑黝黝的洞口指向通往侧厢的帘子。
“裕王倒是好耳力,病成这样了竟然还能听见我在隔壁。”
蓁蓁掀开帘子,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对眼前一发就能要她命的火铳视若无物。
福全喘着气说“我不是听到,我是料到你会来所以我才说要来香山养病,来碧云寺烧香”
蓁蓁掩口一笑,“所以你是故意同皇上说什么八阿哥最贤,就是要引我出来吗”
“对”
常宁皱着眉过去想夺福全手里的火铳,“二哥,你们两都别发疯了”
福全明明病体虚弱,却不知哪生出了力气,一把推开常宁,“你走开,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你李姐姐,我最后的心愿就是要在她的神位前手刃仇人”
蓁蓁嘲讽地说“也是,害死她的人这会儿确实是在她的神位前,不过却不是我。”
福全愣了一下,这屋子里只有他,常宁和蓁蓁三人,若不是蓁蓁,他转头去常宁。
蓁蓁见状不可抑制地笑了出来。
“大王爷,您啊,这一辈子都是嘴上说得漂亮,其实就是个自私自利只顾自己想法的人。”
福全抖着手怒道“你闭嘴死到临头还要挑拨我们兄弟之情。”
蓁蓁一扬眉,“挑拨大王爷,您弄错了,我说的这个人不是恭王,是您,您自己。”
福全一震,怒吼道“你撒谎”
他话音未落,一样东西扔进了他怀里,福全下意识地低头一,是一只香囊,一只绣着月照君子的香囊里面还有一支璀璨夺目的蓝宝石凤钗。
他瞳仁一缩,这香囊着颇有些年头了,布料着甚旧,上面的针线功夫也平平,可福全还是把它认了出来。
而金钗他更是认得,那是他亲手插在她发髻上的。
他捏着这两样物件颤抖着声音质问“你你怎么有这样东西的”
蓁蓁说“香囊是我向大姑姑借来的太皇太后遗物,你若不信自可去问大姑姑。
金钗是安嫔死前捏在手里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
蓁蓁冷漠地着他。
“为什么不可能你其实早就猜到了安嫔是怎么死的不是吗太皇太后生前说的话早就让你明白了吧”
福哥儿啊,人生在世有些东西注定不是你的,这不是命,这是运,命由天行,记运由人决。
你平素读这道理可曾真正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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