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住客栈,那便是外来的……那她来霍都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会不会只是凑巧路过,说不定一两日后便会离开?”
柳寻衣暗中猜想着洵溱的来意,希望一切只是巧合,并暗暗祈祷她和惊风化雨图之间毫无关系。
然而,柳寻衣越是告诫自己不要杞人忧天,就越会在心底不断涌现出种种暗示,告诉他这件事并非巧合,他在霍都迟早会和洵溱当面对质。
想到这些,柳寻衣顿感心烦意乱,随着晚饭时辰的临近,客栈大堂中愈嘈杂的声音,尤其令他的心情倍感焦躁。
然而,就在柳寻衣心乱如麻地自饮自酌时,一个满身狐臭的邋遢老汉,却是突然一屁股坐在柳寻衣身旁,老汉身材略显肥胖,满身油腻,和柳寻衣坐在一条长凳上显得分外拥挤。
不等柳寻衣开口询问,老汉却是自顾自地从桌上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毫不避讳地一饮而尽,之后还朝着柳寻衣嘿嘿一笑,露出满口糟粕不堪的黄牙,那张油烘烘的大脸配上蓬乱打绺的一坨灰黑相间的头,这副模样着实令人心生厌恶。
老汉朝着柳寻衣咧嘴一笑,顿时一股恶臭从其口中扑面而来,令本要询问究竟的柳寻衣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极为不满地吐了口气,似乎是在平息自己那不断翻腾的肠胃。
“朋友,舟车劳顿很是辛苦吧?”
老汉率先开口道,他的声音和他的打扮一样,皆是油性十足,就像是喉咙里含着一大块油饼,有些闷。
柳寻衣左右环顾一番,半晌之后方才意识到老汉口中的“朋友”
指的正是自己,当下难免心生错愕,淡淡地说道:“阁下认错人了。”
“没错!”
老汉笑道,说着还主动伸手朝柳寻衣的肩头揽去,“我就是在和你这位朋友说话。”
柳寻衣挥手挡开老汉的胳膊,淡定地说道:“可是我并不想和你说话,旁边有空桌,尊驾还请自便!”
老汉也不恼怒,自己伸手入怀摸索一阵,掏出一个布满污渍的铜板,“咣啷”
一声扔在桌上,笑道:“这是霍都城郊挖出来的宝贝,正儿八经的秦半两,你看看。”
柳寻衣轻瞥了一眼桌上的铜板,他一眼便看出这哪里是什么“秦半两”
?分明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宋铜钱,只不过老汉将铜板上的“淳佑通宝”
几个字全部磨平,并且故意做旧,以此冒充古物。
“那又如何?”
柳寻衣显然没兴趣拆穿老汉的谎言,语气仍旧平淡如水。
老汉眉头一挑,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朝着柳寻衣晃了晃自己的三根手指,道:“今天便宜你了,只要三十两。”
老汉此话险些令柳寻衣将口中的酒喷出来,他这才彻底明白,老汉此举分明是想敲自己的竹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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